明帝只觉无奈比从前更甚,想到董、高等人的愚钝,不由恨声摇头道:“朝中的饭桶们全无半点见识,到要紧关头什么也指望不上。”
“皇上息怒,董大人也是一片忠心。”
王伏顺亲自奉上茶过来,叹道:“不过为人臣子不比我们做奴才的,光有忠心之还远远不够。
眼下朝局初定,皇上身边更需要精通策略的人才,可惜科考的事急不得,还是要挨到明年开春才行。”
明帝被诸多大事纠缠的心烦意躁,千头万绪都等着挨次梳理,只是眼下着急亦也是无用,起身拂袖道:“急不得,一件一件来罢。”
“皇上,皇上……”
远处有小太监慌张跑来,在殿门口叩头道:“启禀皇上,三皇子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已经传过太医,敬嫔娘娘请皇上过去一下。”
敬嫔性子素来贞静,如此着急,莫非寅祺病得非同小可?明帝很是担心,风风火火赶到泽沁堂的内殿,已经是满满一屋子人。
敬嫔端着一盏汤药,正在床边一口口喂着三皇子,身上七成新的秋香色宫装,云鬓上略缀珠花,唯有侧首一支三翅雀羽金钗以示嫔位之尊。
回头见明帝等人进来,赶忙上前行礼,歉意道:“皇上不用太担心,太医说只是吃坏了东西,喝些疏散汤药就好了。
方才臣妾太着急,所以----”
“嗯,没事就好。”
明帝抬手打断她,走近床榻瞧了瞧三皇子,“寅祺,肚子还疼不疼了?来,把汤药喝完。”
三皇子皱着眉头,一勺一勺喝完汤药,伸着舌头道:“好苦,好苦……”
宫人们赶紧奉上蜜饯来,明帝拈了几块喂给三皇子,朝下问道:“皇子们的饮食自当放在心上,怎会无故吃坏东西?跟前的奶娘是谁?”
奶娘慌忙跪出来,回道:“奴婢们半点不敢疏忽的,平日里吃的东西,都是亲自尝试过,才敢给小主子们食用。
今日在御花园里玩耍,二皇子当时也在,递给小主子一块枣糕,谁知道……”
“休得胡说!”
不容奶娘说完,敬嫔忙厉声将其喝断,“寅瑞才多大,哪里懂得什么好坏?小孩子们贪嘴,一时吃多了也是有的,不许胡乱生事!”
“既然如此----”
明帝沉默半晌,方道:“等会朕再去瞧瞧寅瑞,没准也吃坏了。”
如此一来,明帝自然在沐华宫午膳。
席上父子说说笑笑,很是热闹,后来又哄着三皇子午睡下,方才往咸熙宫那边去。
敬嫔恭送皇帝出去,单独留下奶娘道:“方才你说二皇子,到底怎么回事?”
“娘娘,奴婢一点儿都没撒谎。”
奶娘走进几步,压低声音回道:“那枣糕,千真万确是二皇子给的,只怕不大干净。”
敬嫔手中摇着六菱纱扇,想了想道:“咸熙宫那位自然不喜欢咱们,可是也未免太蠢些,纵使寅祺闹肚子又能如何呢?本宫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奶娘忙道:“近些日子,咸熙宫和昭德宫走的亲近。
那徐婕妤又是什么好人,没准是她想出来的好主意,正好一石二鸟呢。”
“不错,倒也不是没可能。”
敬嫔点了点头,抬眸往沅莹阁方向看去,“徐婕妤自来深恨本宫,心计谋略更胜他人,想要谋算寅祺也是有的。
只是她行事心狠手辣,断不会费尽周章耍这等小把戏,多半是中间出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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