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一袭袅娜的桃红色出去,方才微笑道:“徐婕妤倒是生得伶俐,不似她姐姐惠嫔,人老实本分,平时连话也少有几句。”
明帝笑道:“既然龙生九子,那么亲姐妹自然也有不同的。”
稍时晚膳预备好,宫人们拣些精致小菜送进来,并不让皇后下榻,只在床上放上小巧方几,帝后二人榻上对座。
明帝亲自夹了几样菜,放到皇后小银碟里,“佩缜,朕给你说个笑话罢。”
皇后抬眸望着他,微笑道:“什么笑话?臣妾好生听着。”
“前天在启元殿议事,不妨瞅见杜守谦下巴上有破痕,随口问了一句,倒让他闹了个大红脸。
朕后来才知道,那抓痕----”
明帝说着笑起来,连连摆手道:“往常听说杜夫人厉害,如今朕亲自见识过,才知道果真是名不虚传。”
皇后莞尔一笑,盛了碗乌鸡老参汤与他,“皇上若看不过去,不如另赏他几房娇妻美眷,何必取笑做臣子的?”
明帝轻轻吹了吹汤,饮了两口,“朕哪有空管这些,不过在朝上到底不雅,等到节日把外眷都请进宫,由你教训两句罢。”
“皇上不肯得罪人,倒把事情推给臣妾。”
皇后佯作不乐意,含笑说道:“皇上可别笑话臣妾,往常跟夫人们闲谈,听人说起过,还有段才子佳人的故事呢。”
明帝饶有兴趣抬头,笑问:“什么故事?你说来听听。”
“听说,杜守谦原属意一位书香小姐,可惜杜家人嫌那小姐出身寒素,便给他娶了一位公侯闺秀。
谁知道那女子不死心,反倒寻上杜府,说自己愿意为奴为婢。
杜家人见她执著,有怕太拂杜守谦的意,也就默认了。
那女子进府做了侍妾,杜守谦自然待她非同寻常,后来还生下一个女儿。”
明帝笑道:“如此,倒也是一段佳话。”
“唉,可惜好景不长。”
皇后似乎大为惋惜,摇头叹道:“那女子想来受了气,进府不到两年就患上重病,没多久就亡故了。
如今杜家丫头已经六岁,杜守谦因她娘亲去的早,未免多疼一些。
杜夫人时常为此争执,夫妻二人颇有不合,皇上看到的抓痕,多半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明帝慢慢收敛了笑意,冷哼了一声,“做女子的自当相夫教子,朕的臣工自由朝廷政事要处理,家中岂能如此不得安宁?”
“皇上若能着人照顾好杜家丫头,岂不是让杜守谦省下心事?他感念着皇上的恩典,今后必定更加勤谨,那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杜守谦是景帝爷亲点的探花,年纪比朕还要小一岁。”
明帝脚上的宫锦金线宝靴不断点地,金光中透出帝王的威仪,漫不经心笑道:“不过那时候,探花郎可要比朕风光多了。”
“有如此人物为朝廷效力,此乃社稷之福,皇上应该高兴才是。”
皇后神色温柔的微笑着,自有一种恬静气息,“臣妾倒是有个法子,那杜家丫头跟寅雯年纪差不多,不如接进宫做公主伴读,由宫人们照拂着长大。
杜守谦也可放下心事,如此岂不两全?”
“不错,此事甚好。”
为人臣子因此感激那是自然,不过明帝却想到另一层,掌上明珠都已在宫中,他还能不用心办事么?如此果然省心不少,心情大畅,“还是佩缜能替朕分忧,得空把那些酒囊饭袋羞一羞,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再领俸禄?此事你安排好就是,左右宫里房子多,不拘安置在哪一处,寅雯也多个人陪伴。”
“是。”
皇后仍是微笑,眸中盈着习以为常的体贴,“皇上为朝廷的事烦劳,后宫的琐碎小事不劳操心,臣妾自会安排妥当。”
明帝握了她的手,认真道:“朕知道,只是怕累坏了你。”
“皇上喝汤罢。”
皇后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抽出了手,“等会都变凉不好喝,臣妾已经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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