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怜眼波一荡,伏下身:“徒儿谨记师父训诲,无论付出多么大的辛苦,徒儿亦愿忍受,只盼师父不嫌徒儿愚钝。”
楚寒子颔首:“此刻天色已晚,你们先回房歇息,待你身体完全康复,便先从基础学起,日后为师会再授你内功心法。”
花以怜内心喜悦之情,简直无可名状,叩首拜后,起身告辞。
“怜妹……”
走出房舍,祈云修从后追上来,话到一半忽然有所意识,改口呼唤,“师妹……”
花以怜止步,回首轻然一笑:“师兄,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那笑容仿佛吸取了月华星辰,在夜间灿烂迷炫,祈云修一时状若害赧,垂下眼帘:“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花以怜发自肺腑道:“羡慕师兄自幼便拜入师父门下,早练有武功基础,今后我如遇困惑之处,还请师兄多多提点。”
“这是当然。”
祈云修欣然答应。
花以怜仰首望向夜穹,但见皎月朦胧,繁星点点,美好亦如往常,然而心中却知,自己的生命,将变得不再平凡。
自此以后,花以怜便跟随楚寒子他们住在翡翠谷,将对方传授的一招一式都牢记心中,每日勤学苦练,不畏春寒酷暑。
时光匆匆,恰如白驹过隙,转眼,就是四年。
这日祈云修穿过幽静的石径,看到花以怜独处绿篁里,单手支颐,颦眉凝目,似乎正在一个人发呆。
她面前,是一处人工辟出的空地,石地上有六道寸深的清晰脚印,若非内力深厚之人,绝无法做到如此程度,而这些脚印以奇特的位置,布列在一丈方圆内,显然是某种步法阵势。
经过半盏热茶工夫的沉思,花以怜忽然抬首,开始在六个方位上来回挪移,脚下运做不急不缓,但落入旁人眼中,她的身子却飘闪如电,疾快无比,不禁使人产生眼花缭乱之感,随即她又停下来,托腮沉吟,如此反反复复,时练时想,足有半个时辰,因太过专注,竟没有察觉到一旁的祈云修。
“师兄……”
当她回过神,才发现那白衣少年伫立于青翠的竹畔,年华逝去似水,身形已变得纤细欣长,含笑注视着她,无半分不耐之色。
花以怜立即奔上前,嘴角淡勾,泛起两朵梨涡,嗔笑:“何时来的,怎地也不叫我?”
迎着日光,祈云修见她额角缀满汗珠,衬得娇靥晶莹闪闪,宛如发光璀宝,不禁拈起袖角,替她擦了擦,柔声哂笑:“有一会儿了,刚刚见师妹练习步法,不过两日,却已大有成就。”
花以怜脸上无半分矜傲神态,谦虚而言:“师兄实在说笑,师父的这门‘雾影杳绝’属江湖中少有绝学,每一步暗蕴玄机奥妙,只有领悟通透,运技纯熟,方可完全施展,从而化险为夷,遁出逆境……我练习不下百回,才揣摩出些许诀窍……”
说罢,回首望向阵法,仍是沉浸其中。
祈云修立即安慰:“师妹天赋过人,以你的悟性,只要勤心习练,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花以怜淡淡一笑,摇头:“与师兄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祈云修不以为然:“你比我晚入师门,怎可相提并论。”
花以怜唇齿轻动,逸出一缕浅浅叹息,似花落水面,接着转过话题:“对了,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呢?”
经她一提醒,祈云修才恍然记起:“师父说今日要带我们出谷,特让我来寻你。”
“啊。”
花以怜粉面微变,焦急开口,“那我这就回房收拾下,随后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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