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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门声不绝于耳,江二郎不耐烦地打开门,就见一个头梳团髻,粉衣绣鞋,面如冰晶粉砌的女孩站在跟前,个儿头才及他的腰。
“呦,我当是谁,原来是花家的小娘子啊!”
江二郎立马换上副笑脸,吊儿郎当地靠向门框,颇有些无赖的架势。
他比封衣遥大出两岁,生得粗眉虎眼,体格健壮,好似一柄凭空巨伞,将对方小小的身躯罩在阴影里。
花以怜绷着小脸蛋,将一团灰布包裹递去:“这是我娘让我交给你们的。”
江二郎接过一瞧,里面装着几双尺码不一的新袜子,嘿嘿笑了两声:“真是有劳花伯母费心了,改日我们一定好好拜谢。”
“不用了。”
花以怜气冲冲地讲,“我娘身体不好,不愿老有人打扰。”
江二郎知她一向讨厌自己跟父亲他们,但此刻瞧她撅着樱唇,软腮润鼓,那模样着实可爱得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小娘子生什么气,我也只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啊。”
花以怜不愿与他说话,直接道:“我找衣遥哥哥!”
“他?”
就像提到苍蝇一样,江二郎压下眉宇间厌恶的神色,嘴上却呵呵笑道,“恐怕这会儿正在打水呢,没有空闲,小娘子有什么事,不如直接告诉我啊。”
花以怜眉尖却高高地耸起,稚声隐约含怒:“你们是不是又欺负他了!”
江二郎故作吓了一跳,摊开手:“怎么会呢,他虽是被我爹收养的,但我待他一直如亲生兄弟,哪儿来的欺负一说?”
花以怜才不信他的话,可想着见不到封衣遥,心底焦急万分,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耳边蓦然响起那道熟悉温和的声音:“小怜?”
封衣遥从屋内走出来,恰好看到她在与江二郎对话。
江二郎动下眼皮,掩过眸底阴霾,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衣遥你来得正好,花小娘子正说有事要找你呢。”
忽然猛力一按,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肩膀的伤口被触痛,封衣遥暗自咬紧牙根,但怕被花以怜察觉,一瞬后又恢复笑容:“小怜,你怎么来了,找我什么事?”
花以怜显得既紧张又兴奋,小鸟似的黏上去,使劲拉着他的胳膊往外拖。
封衣遥一头雾水,愣是被她拖着走了几十余步,最后哭笑不得地问:“到底怎么啦?”
“我、我有东西要给你。”
到来树荫下,花以怜从怀里掏出一枚小荷包。
“给我的?”
封衣遥微微诧异,待接过仔细端详后,不禁大赞,“愈发地巧了,绣的真好看!”
花以怜心底一甜,眼睛睁得又圆又大,盯着他的表情,有点紧张地问:“衣遥哥哥,那你喜欢吗?”
“嗯,当然喜欢了。”
封衣遥喜不自胜,仿佛将一只粉蝶呵护在掌中,那时眼波温柔潋滟,长长睫毛被斑驳的阳光镀上一层金碎,轻微颤动,似有花香绮散,看得人不饮自醉。
“不过,怎么是六瓣梅花呢?”
他留意道。
“嗯……”
花以怜正想解释不是自己绣错了,却听封衣遥格外愉悦道,“好是特别,这样我便能永远记住这是小怜绣的荷包了。”
随即宝贝般地收入衣袖中。
等来这句话,花以怜纯稚无邪的脸蛋上泛起薄薄红晕,就像晚霞洒照桃花林一刹的艳灿,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芙蓉出水,一股灵秀之美已逐渐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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