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怜声音有些颤抖:“师兄……你、你这又是何苦?”
祈云修淡淡地笑了,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你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同样的,我也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花以怜仿佛听到什么可怕的话语,娇躯瑟缩了一下,好比受惊的幼鹿,突然挣脱开他的怀抱,飞也似的逃出门外,很快杳无踪迹。
祈云修看着自己空空的两手,居然还残留着那么一点残香,怕它消失了,小心翼翼地合起拢紧,那脸上表情,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窗外掠进一条影子,倒映在地面上,仿佛深夜里剪下的一段月光。
祈云修转过头,看着那个人,秀雅的眉尖高高地颦起来。
封衣遥对他道:“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48离望
花以怜坐在窗边刺绣,她的手指又细又长,带着女子天生的秀气,拈针时更显得小巧灵活,让人见了,总有种握在掌心里不放的冲动。
半个多月过去,封衣遥总共发作了五六次,幸亏花以怜不若普通女子,内功底子扎实,练的又是正宗武学,能及时调养过来,但面对一次次的血元折陨,她的身体确实发生了一些改变,原本的如花玉容变得憔悴无光,脸色总是煞白煞白的,令人想到隆冬里冰冷飞舞的雪花,被阳光微微一照,快要融化了似的透明,一袭薄衣淡裳,衬得那日渐消瘦的弱骨孱躯,却也意外透出一股病态的美韵来。
此际她唇边泛着浅浅笑意,甜蜜、幸福的,这段日子里封衣遥对她很好,没有再不理不睬,做饭煎药,小心翼翼的照料,让她感觉就像过着那种寻常夫妻间的生活,望向手里的针线,忽然间她仿佛忘记了一切,只想珍惜与他在一起的每分时光。
封衣遥进来时,发现花以怜伏在桌上睡着了,他俯身吻了下那芳香的鬓发,然后把她轻轻地揽入怀里,或许是已经习惯他温暖而舒香的气息了,花以怜并没有受惊地醒来。
封衣遥默默望向窗外,残云成片,浮游移动,与远山相衔,而她靠在他的肩头,孩子一般睡得香甜。
日头偏西,天边渐红。
花以怜睫毛倏然抖动几下,睁开眼来。
“怎么也不叫醒我。”
她笑嗔着,苍白的容颜浸在晚霞余晖里,好似施抹上一层靡丽的嫣妆。
封衣遥瞳孔一凝,把什么烙印深处的感觉,指尖摩挲着她的脸颊:“也不记得把窗户关上,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感受到他关怀的语调,花以怜心底一暖,转瞬想起件重要的事:“来,把胳膊伸开。”
封衣遥面露疑惑,但见她催促得紧,也只好照做了,展开两条修长的手臂,朱红广袖流水一样倾垂下来。
花以怜从竹篓里取出绣了半截的衣服,贴在他胸前比划,算计着从肩膀到手腕的尺寸,其实他的肩宽身量花以怜心中都是有数的,但由于这是第一次为他缝制衣物,对待每个细节,自然一丝不苟。
封衣遥几乎呆掉了。
花以怜对上他的目光,莞尔轻笑:“眼瞅天气就该转凉了,我想着为你绣件厚点的袍子。”
封衣遥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花以怜把绯橘的缎料攥在手里,有点担忧地问。
“没有。”
封衣遥微笑,将她一只青葱般的素手贴在胸前,“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的手很凉,好像怎么温暖都不会有热度,紧握着,忽然有了遏制不住的颤抖。
花以怜觉得奇怪,他赶紧松了开,片刻后开口:“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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