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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儒迟疑地问:“这药丸……”
花以怜知道他仍不放心:“你们二公子性命垂危,如今多做一分耽搁,就多出一分危险,现在他的生死全系你们手中,信与不信,全凭你们做主!”
她语调淡漠干脆,却说得不无道理,李儒想再这么耗下去只怕毒攻内腑,届时二公子的性命就真的难以挽回,眼下束手无策,如果因他们一时生疑,而耽误了这唯一机会,纵使他们割喉自刎,也难向庄主谢罪!
李儒笑了笑道:“姑娘莫要误会,倘若姑娘能救回我们二公子一命,哪怕做牛做马,我们二人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花以怜不再与他多说,为避男女之嫌,只道:“掰开他的嘴。”
李儒心下明意,遵照吩咐,伸手撬开少年唇齿。
花以怜两指挟丸,慢慢凑近,只觉对方呼吸若有若无地传来,接着素指一展,将药丸弹入口中。
她对李儒道:“快在他命门穴上推拿一番。”
李儒不敢耽搁,依言照做。
要知花以怜给对方服下的这粒灵丹,是楚寒子多年来在山中采集各类奇药所炼制,有解毒保命的灵效,瓶中不过五粒,花以怜肯给他服用,一是想到他全家遭西月宫诛杀,内心不由产生同病相怜之感,二是她并不了解西月宫所在,如此一来,或许能从这几人口中打探到更多的消息……
约莫过去一炷香的时间,少年白如纸张的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在李儒的推拿之下,他动了动眼皮,嘴里梦呓般地呢喃着:“爹……大哥……我不走、我不走……”
待到他睁开双眼,李儒满面兴奋地问:“二公子,您感觉好些了没有?”
乔臻初醒,意识尚有些模糊,朦滞的目光从李儒脸上移开,缓缓转向花以怜,但见面前女子素衣挽发,乌绺垂肩,眉如新月,瞳若秋水,琼鼻樱唇,雪凝霜肌,浑身罩着一层淡淡天光,衬那姝颜明灿夺目,瑰躯亦像凝固发光的晶玉,美丽得直似洛川神女,只觉她若一笑,定是清丽绝尘不可方物,然而现在她偏偏面无表情,宛如生在冷夜湖畔的幽昙,清美之中蕴着一份生疏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她似乎有着出奇的镇静,即使察觉到他的注视,星眸中也未掀起半分波澜。
倒是乔臻看得怔了又怔,目不转睛地盯在对方脸上,半晌不言。
李儒连续呼唤几声,他都像泥塑木雕一般毫无反应,不禁焦心地问花以怜:“这是怎么回事?”
花以怜黛眉一紧,撇过脸:“你家公子如何,我怎么知道!”
李儒没料到自己一出口就碰钉子,仔细听来,觉她语气与之前相比冷淡不少,似是有些愠怒,再瞅乔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人家脸瞧,这才恍然大悟,一时甚感尴尬,低头咳嗽两声,轻轻撞下自家主子的肘臂。
乔臻总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脱口问:“这位姑娘是……”
李儒正待回答,却被花以怜冷冷打断:“你被毒器所伤,已经服下我师父所制的六异魂转丹,目前虽保住性命,但还不宜讲话,接下来只要打通奇经八脉,便可复原……”
说到后面,她话音微顿。
凭借自己功力,要替他打通奇经八脉不难,但眼下还有二人,如果过程中遭受偷袭……
李儒本是聪明人,怎会听不出她言语中的顾虑,忽然拔出长剑,不假思索地砍断自己左手两指,霎时间鲜血淋漓,看得人触目惊心。
乔臻惊呼出声:“李儒你……”
李儒强忍剧痛,朝花以怜道:“在下自断两指,以证诚心,请姑娘放心救治我家公子!”
严鹤见状,也同他一般,挥剑砍下自己的两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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