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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雪笑她如三岁童蒙一样贪馋,轻轻柔柔地用帕子替她拭掉残渣:“我还为你在莱绣庄订制了一件新衣裳,过几日就会送来。”
岑婴宁两眉浅颦微蹙:“姐姐,我这里吃什用什,吩咐秦妈妈一声即可,何苦姐姐再为我劳心。”
过雪拍了拍她的手:“有何劳心的,反正也不耽误,这夏季衣服谁不是五六件的,你这几件还是去年的,自然该添置新衣了。”
“姐姐心里一直惦记着我呢……”
岑婴宁翘起嘴角,但仔细看去,那笑意却虚渺得似层薄纱,一捅就破灭无痕,她眼神黯然,声音低低的,犹若轻吟,“其实衣裳再多又有什么用,反正、反正我也……”
不能像同龄女孩子一样,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能像她们一样,参加四季花宴结交许多闺秀朋友,更不能像她们一样聚集一起吟诗作乐,泛舟采莲,嬉闹荡秋千……她只能像金丝雀一样被关在屋里,不可以随意外出,她才十四岁,怎么不喜热闹,怎么不喜浓香艳粉,怎么不喜鲜艳的衣裳,但她每天都要喝药、泡药澡,那一股子药草味,简直就像驻扎进骨头里,任是香料也掩不掉。
她笑着调侃自己:“我都快成三哥那样了。”
“婴婴……”
过雪只感万针绞心。
岑婴宁是打从娘胎出来就带着病根,一年到头里大病小病不断,曾有算命的说她活不过十岁,那几年没少为她提心吊胆。
如今娘亲过世,婴婴可说是她在世上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她对自己这位胞妹素来疼爱有加,百依百顺,视若掌心宝。
岑婴宁黏上来,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地开口:“姐姐,我好想回府上去。”
过雪有苦难言,只能连哄带劝:“说过多少次了,这里坏境好,依山傍水的,最适宜你养病。”
岑婴宁嘟嘴怏怏:“可是我一个人好闷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姐姐又不常来看我。”
听着她软软哝哝的抱怨,过雪险些欲落下泪来,一切不过是岑倚风的手段,故意用借口将她们姐妹二人分开,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控制她,随心所欲的折磨她,一旦她敢轻举妄动,难保婴婴不会有个三长两短。
不得不说,岑倚风抓住了她的最弱点,失去岑海平这个靠山,她现在不过是俎上鱼肉,任由宰割,但至少……至少婴婴还是平安无恙的,她欠岑倚风的,就由她一个人来偿还好了。
过雪强抑内心悲楚,努力撑出一抹微笑:“我答应你,以后常来看你。”
岑婴宁可不上当:“姐姐就会哄我,哪次不是这样说的。”
过雪脸色有点发白,但下刻岑婴宁扑哧一笑,她本就生得美,眼波流转,处处灵动,愈显俏丽顽皮:“我知道啦,姐姐满心眼里都是珩哥哥,自然顾及不到我啦。”
她搬离岑府已有两年,自尔不清曾经两情相悦的二人,如今已是形同陌路。
过雪曼垂眼帘,嗓音因竭力压抑而微微不稳:“你这丫头,连姐姐也敢戏弄。”
岑婴宁毫不知情,一派天真地赖进她怀里:“姐姐,你以后嫁给珩哥哥……可不要把我给忘记了。”
过雪戳下她白湛湛的脑门:“说地什么傻话?那姐姐不嫁了,一直陪着你。”
岑婴宁仰起头,两丸眼珠像浸了水的黑葡萄,带着鲜味儿似的:“姐姐,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珩哥哥?”
过雪浑然一震,对方的目光太过纯澈,如面镜子,几乎照得她无所遁形。
许久,终于一应,却是低得连她自己都快听不清了:“嗯……”
岑婴宁乖乖地讲:“姐姐说过,珩哥哥对咱们有过相救之恩。”
过雪眼神迷朦,恍然回到当年,感慨一声:“是啊,那个时候,你还好小……”
岑婴宁思念一转,又拽了拽她的衣袖,撒娇撒痴:“姐姐,大哥哥什么时候来看我呢?”
过雪听她提及岑倚风,怔仲片刻,解释说:“咱们岑门家业大,你大哥哥他总得得闲才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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