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倚风随手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掼到门前地上,摔个粉碎。
江轲手疾眼快地避开,赶紧退了出去。
过后,又陆续听到霹雳哐啷摔东西的响声,他生如此大的怒火,简直是少有的情况,江轲想着二小姐适才还是平平静静地离开,他却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不禁摇了摇头,只能干叹一声。
秋风谁思量2
自打那件事后,岑倚风一连多日不曾照面,听说是近来事务繁忙,即使一起在东仪堂用膳,也是匆匆动过几口就离开了。
不过偶尔三更半夜的,他还是会跑到她床上来,沉睡中的过雪被惊醒,他就像圈羊羔一样,从后将她紧紧锢在臂窝里,不准她乱动,有时会凑近耳畔说些难听的话,过雪只能竭力隐忍,然后他就开始啃咬她的脖颈,大约是累的,连折腾她的功夫也没有,没多久便昏昏沉沉地入睡。
过雪倒希望他能这样一直忙下去,无暇顾及自己,她的日子才能好过点。
“姐姐,怎么精神看着不好呢?”
今天她搽了桃花粉,却仍掩不住眼圈下两痕浓重的青影,被岑婴宁有所发觉。
过雪尴尬地举手拂了拂眸角:“可能是最近夜里凉,睡得不安稳吧。”
其实归根结底都怪岑倚风,尽管夜里少了那种事,但他睡觉的姿态委实霸道,又喜欢从后搂着人睡,跟要揉进骨头里似的,每每都让过雪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睡眠自然也就不好。
“天气凉,姐姐记得多添几件衣服,千万别病着了。”
岑婴宁不无担忧地讲。
过雪心头生暖:“傻丫头,这话该是我嘱咐你才对。”
岑婴宁甜甜微笑:“我现在好多啦,每天晌午,秦妈妈都会陪我在河边走走呢。”
过雪想她最近确实精神不错,覆上那对无骨小手,跟着她一起笑。
“姐姐,是不是等我身子养好了,就可以搬回府上住了?”
岑婴宁眨着黑嗔嗔的瞳眸,含满期盼地问。
过雪不自觉与她目光错开,细长的睫毛似花淋雨,孱孱微颤,半晌轻声一应:“嗯……”
岑婴宁唇畔抹笑如露,随后想到什么,命丫鬟拎来一个红木提匣,打开来,是一双全新缎子面的布鞋。
岑婴宁解释说:“还有几天便是大哥哥的生辰了,我做了一双新鞋子,姐姐届时替我交给大哥哥吧。”
过雪闻言,不由得呆若木鸡。
岑婴宁迷惑:“姐姐,你准备了什么礼物给大哥哥?”
“我……我……”
过雪嘴里跟吞了鸡蛋似的。
下月初便是岑倚风的生辰,而她竟然给忘记得一干二净了!
她磕磕巴巴良久,才垂首回答:“我还没有想好……”
岑婴宁捂嘴,表情诧异:“可是不剩几天了,我还当姐姐早准备好了呢。”
过雪叹气,暂且抛下烦愁,去看木匣内那双布鞋,针脚格外精细,一瞧就是用心做的,其实仔细想来,她连岑倚风平日穿多大尺码的鞋子都不清楚。
瞅她对着布鞋发愣,岑婴宁开口道:“是我让秦妈妈到莱绣庄找徐掌柜要来的尺码,也不知道大哥哥喜不喜欢,穿着合不合脚。”
过雪不禁哂笑:“这双鞋子做得这般精巧,若是让你大哥哥见了,保准能讨他欢心。”
岑婴宁闻她夸赞,越发开心,淡淡的光缕透出窗扇,照着二人那极为相似的容貌,当真是一对双生花。
陪婴婴用完晚膳后回府,因着岑倚风生辰的事,过雪心里一个劲犯难,冥思苦想,也不知道送些什么好。
尽管岑倚风对生辰的事一向不太看重,但礼物还是要准备的,去年她挑了幅字画送去,岑倚风反应淡淡。
可是今年呢?如果绣个荷包香囊,时间上肯定紧了点,况且绣什么样的图案好?过雪抚着额头,好生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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