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他们俩这么无声地对持着,鹿源首先转头,朝安岚行礼。
蓝靛随即转过身,亦跟着行礼。
安岚看了他们一眼:“施园呢?”
鹿源道:“他回去了。”
蓝靛道:“源侍香有意放他走。”
鹿源遂看了蓝靛一眼,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没有辩解。
蓝靛才又道:“属下亦未及时拦住,请先生责罚。”
安岚来回看着他们俩,最后目光落到鹿源手上:“你受伤了?”
鹿源忙将袖子往下一拉:“小伤而已,不碍事。”
安岚问:“施园做的?”
鹿源垂着脸,没开口。
安岚道:“你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虽说你志不在香道,但这双手也不能马虎了。”
“是。”
鹿源应声出去。
安岚看向蓝靛,蓝靛轻轻摇头:“源侍香没有出手,一直在避让,最后宁愿让施园伤了自己,施园担心先生为此责罚他,而且镇香使又一直未出面,就溜走了。”
安岚沉吟片刻,便道:“那就先算了,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没我的交代,不必再追究。”
“先生!”
蓝靛声音里透出担忧,“他是离您最近的人,若他真藏有异心——”
安岚道:“我知道他不是孔雀。”
“可是……”
蓝靛张了张口,随即又停住,片刻后才道,“即便他不是孔雀,但经查,他和孔雀定有关系。
先生,他当年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还有他的身世,身手,能力,都不简单。
而且,刚刚他即便对施园一再退让,但属下看得出来,他对施园的招数并非完全陌生。”
安岚道:“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愿意把心留在这里,那便是我的人。”
能将敌人收为己用,那才是真正的强者。
她不在乎每个人最初接近她时是抱有何种目的,只在乎他们最后的心意是什么。
当年景炎公子费尽心机,最开始的目的,不也是想要她的命么,可最后却为她付出了所有。
甚至,到了如今,那个人即便已抛去了一切前缘,却还是躺在她的床上,与她百般缠绵,对她呵护有加。
蓝靛顿了顿,垂首道:“属下明白了”
……
回到寝殿时,拨开床幔,白焰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正要转身,却有人忽然从后面抱住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去哪了?”
她侧过脸看他:“出去走了一圈,你休息好了?”
他在她腰上捏了一下:“做什么去了?”
安岚道:“鹿源被施园伤了,我去看看。”
白焰看了她一眼,随后一笑:“坏丫头,你打的什么主意呢?”
安岚反问:“鹿源被伤,怎么是我打主意?”
白焰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你那位源侍香不是简单的人,不可能轻易就被施园伤了,更何况这里是天枢殿,施园再桀骜不驯,也不会真的乱来。”
安岚抓住他的手,阻住他的动作:“你年纪不小了,纵欲伤身。”
白焰有些愣住,面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精彩,好一会后,他才有些咬牙切齿地道:“刚刚是谁哭着喊着求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