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间你来我往,几回交手竟是不分上下。
拿刀之人腰腹有伤影响了动作,但是他力大无穷,靠着几乎算是肉搏的近战竟也能同船舱中的人打个不相上下。
二人交手的动静越来越大,几回之后,手中持剑之人终于寻到机会,一脚将对方手中的长刀踢落一旁,长刀落地,那黑影的原本连贯的招式立即被阻断,对方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又是一个回身,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地上的人稍稍一动,就感觉道冰冷的剑尖已经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船舱重新回归平静,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映出剑下之人模糊的面目。
那人约莫四十岁左右,眉高目深,一只鹰钩鼻叫他看上去模样凶悍,头巾下散出几缕黑发微微卷曲,原先用做伪装的络腮胡已脱落了,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中原人的长相。
夏修言微微挑眉,却并不感到十分意外,只戏谑道:“喀达布草原的雄鹰怎么到这乡野间当起了漏网的鱼儿?”
齐克丹躺在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早知道我在这船上?”
“我虽猜到是迖越人,可万万也想不到竟能叫二王子亲自上船杀我。”
“你杀了亚述?”
“这问题你不妨亲自下去问他。”
夏修言轻抖一下手腕,剑尖闪过一丝夺人锋芒,抬手便要取他性命。
这时外头忽然飘来一阵浓烟,船上不知何处起火,原本睡在屋里的客人们纷纷披衣起身,甲板上乱作一团。
有人事先在船上浇了油,火势一时半会儿竟扑灭不了,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隔壁船舱也传来了打斗声,应当是齐克丹在这船上的部下赶来救援。
地上的人抓住他分心之际,瞅准机会就地一个翻身,伸手去够原先被踢到一旁的长刀。
夏修言眉心一跳,眼看就要叫他脱身,这时忽然从黑暗中伸出一脚,又将那柄长刀一脚踢到了屋中不知哪个角落里去了。
齐克丹进来之后和夏修言缠斗良久,没想到这屋里居然还有第三个人。
眼看原本大好的机会,竟有又叫人阻拦,不由大怒。
他反手勾住那人的脚腕,猛地将她拖倒在地。
待听见一声惊呼,才发现竟是个女人。
秋欣然原本躲在角落处,情急之下才会现身,不想反叫他擒住。
齐克丹掐着她的脖子,将人拖到窗边,冲夏修言哑声威胁道:“你要是上前一步,我就立即拧断她的喉咙。”
夏修言神色一变,语气却还算镇定:“你觉得我会受一个女人威胁?”
齐克丹眉目间闪过一丝犹疑,夏修言见状又说:“你要是想着拖延时间,等你岸上的部下前来接应,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
我的人已先一步开船到了峡口,他们以为那船上坐着你我,此刻恐怕正在那艘船上。”
听到这话,面目狰狞的男子果然神色大变。
正当这时,秋欣然忽然抽出藏在背后的一根长箭,趁他与夏修言对话之机,将箭簇猛地一下扎进他的手背。
齐克丹料不到这样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竟然还有动手反抗的胆色,一时吃痛掐在她脖子上的力气稍松。
秋欣然瞥一眼背后薄薄的船窗,心下一横,不但不逃,反而一手紧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将身子往后一撞齐克丹身材壮硕,这一下立即就将船窗撞了个大洞。
随即“扑通”
一声,窗边二人双双掉进夏夜的揽月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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