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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绮烟应了,又百般安慰高老太太,叫她放宽心。
那边儿自是去家里厨房各处吩咐下,叫对三房多照顾些,若谁敢作死在这时候跟阴氏房里人闹事的,都打上三十板子再发卖出去!
还有今年换新衣,都不能着红带绿的了,全数要素净的。
再有,阴氏的月钱也要涨了,如今这些必是不够,不能叫她寡妇人家日子难过。
吩咐下去后,莫绮烟自个儿也常往阴氏院里去。
瞧着阴氏消瘦不已,便是端了金丝白釉碗,一勺一勺亲自喂她吃东西。
莫绮烟是心善的,见不得阴氏这种样子。
喂阴氏吃东西不止,还不厌其烦给她讲许多道理,希望她能振作起来。
“婶子,不讲别的,还有荧儿、萱儿和川哥儿呢。
你不为旁人想,也该为他们三个想。
已是没了爹的人了,再瞧不得婶子这般的。
婶子难过,哭也好闹也罢,不能这么憋着自己啊……”
“婶子,不管怎么着,饭还是要吃的,不能亏了自个儿的身子……”
“婶子,你瞧川哥儿,多可爱呀……”
“婶子,我带萱妹妹来看你了……”
终有一天,阴氏晃了眸子,趴莫绮烟怀里就哭起来,“好侄儿媳,你又何苦在我身上费这些心?叫我没脸啊!”
往常时候,她暗处算计了这个侄儿媳多少呢。
如今倒好,她这侄儿媳对她这般。
以前怕还是能说人不安好心,这会儿自己这样儿,还有什么好叫人放居心的哟?
“婶子,这又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
老太太大太太都望你好呢,婶子头上的天没塌,老太太和大太太都给你顶着呢。”
莫绮烟如是说,阴氏心里却发酸楚,直哭得没了声儿,只剩闷嚎了。
顾长生也知道阴氏日子难过,会跟着蒋氏去看她。
却每次一到阴氏院里,就得承受顾荧那满是恶意的眼神。
目光若是能刺人的,她顾长生早就千疮百孔了。
如今顾荧又是受了许多委屈难过,除了哭也没别的法子发泄,只能加倍放到惹自己厌恶的顾长生身上。
念着顾荧没了爹,顾长生也不与她计较,只跟在蒋氏身边儿。
又怕说话招顾荧恨,上来堵她再混闹起来,没的惹出事,便是一句话不说。
说得好不好,在顾荧看来那都是惺惺作态的假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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