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海海舍附近,杨长帆拥着翘儿走了一路,才终于说清了前因后果。
太多的人物闪过,翘儿也记不住那么多,只明白杨长帆是替一位大人物背锅了。
翘儿虽然搞明白了,气也消了,但不能就这么算了。
“哼……”
她也不看杨长帆,随手捡起一个枝条抽弄起来,“我就该像那戚夫人一样,狠一些,相公也就不敢了。”
“那谢天谢地,你是林翘儿。”
“欺负人还有理了!”
翘儿转头瞪了杨长帆一眼。
“好娘子,咱们不闹了。”
杨长帆老远望见了滩边忙碌的景象,“你太厉害了,竟然没耽搁。”
“多亏凤海,还有黄货郎。”
翘儿不敢独自领功,“凤海忙前忙后,黄货郎连夜送来贝壳。”
“哦?”
“贝壳是晚上拉来的,黄货郎知你不在,特意来接的货。”
“也算够意思了。”
“嗯,黄货郎这个朋友,比何货郎要踏实得多。”
“嗨,你不懂,他觉得他亏我的。”
“那也算有良心,欠了知道还。”
翘儿心下盘算到,“这么下去,不到半个月货就能清了。”
“那会儿风铃的热度也该下去了。”
“不好说,那会儿府试也正好开始,黄货郎急着要这么多货,想必就是想趁着府试大卖。”
“你真是比我还乐观。”
二人一路前行,说着走着,翘儿却突然皱起眉来:“那衰秀才怎么又来了……”
“什么?”
杨长帆抬头望去,忙碌的人群中,确实出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那身影不高,穿着粗布衣裳,头顶黑色方帽,东张西望。
“就是那人。”
翘儿指着这位说道,“昨天就来了,说要换铃,我说掌柜的不在,没人能做主,然后他跟我高谈阔论半天,我听得实在厌烦,就叫凤海给撵走了,今儿怎么又来了!
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知廉耻。”
“怎么就不知廉耻了,人家不是换铃么?没钱买拿东西换也理所应当。”
“就他那东西?白给都没人要的!”
“什么?”
“书法,号称是书法。”
翘儿从语言到动作上都嗤之以鼻,“写的还没我好嘞!”
“看来是个妄人……”
杨长帆老远又瞅了一眼,“你叫凤海再把他撵走,我没工夫跟他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