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正沉静地坐在那里,笑容清浅淡然,但那一眼醉意眼看着藏无可藏。
都是惯例了,每个人新带来的女伴都要经过这一关。
只那些人风月场中过,或多或少都有些酒量和招数,轻轻巧巧都能避过,她是这种糜烂场合的初入者,清纯似水,戒心全无,根本就没发现周围这一群人的不怀好意。
突然就不忍,唐毅悠然出声调侃:“祥子你可真不够意思,什么日子不选,偏选今天带新夫人出场,都把我们寿星哥哥的光抢完了。”
“没事没事,生日年年过,好戏可不一定是天天有的。”
最先说话的男子马上出言澄清。
但到底还是让人知道正主是谁。
吃过喝过牛皮吹过,男的照例打赌玩牌,女伴们无事凑堆聊天,隐隐地听见甲女对乙女笑:“还是你厉害,连郎婷都得甘拜下风。”
这熟悉的名字让陆婉微微一怔,转头望过去,原先小鸟依人样儇在唐毅身边的女子笑得一脸得意,不过话里却仍有三分谨慎和七分故作的毫不在意:“什么呀,他根本就是谁也不爱,我也不过是陪他玩玩。”
起头说话的女子再说了句什么,两人吃吃笑着一堆。
陆婉听着无趣,而且也实在不喜欢作这种壁上听,可走过去另一堆人聊的也不外如是,华衣美食,帅哥巨子,或又是哪家公子的八卦情事,陆婉头晕而沉,昏昏只是想睡,别人和她说了些什么,她都是懵懵懂懂答非所问。
很想装作有兴趣的样子掺合进去,奈何头脑短路,到后来连眼皮子都要跟着打架了。
再次从洗手间里出来,陆婉走过去和祥子说了要先走的意思,他眼睛盯着牌头也没回地应她:“好吧。”
很简单的两个字,连句简单的嘱咐都没有。
倒是他的牌搭子抬起头来问她:“就回了啊,也不多玩会儿?晚点还有节目呢。”
“明天还得上班。”
陆婉微窘,突然就觉得这样正正经经的回答实在有点另类,估计上班这个词对他们这些二世祖应是很陌生的,因为那几个人的脸上同时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那好吧,要不我找个人送你?”
有人作出要张罗的样子。
“不用不用,我打车就好。”
陆婉赶忙推辞。
却恰逢唐毅从另一桌撤伙,闻言望着这边笑了笑:“我送李太吧,顺路。
老爷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连夜急招。”
就这样上了他的车,连推辞都显得苍白,因为他直截了当地问祥子:“我送她,你放心吧?”
“唐少是出了名的护花使者,美女搁你手里就没出过闪失,谁能不放心哪?”
有人笑着起哄,弄眉挤眼,明显就是话里有话。
可祥子的心思估计都没放在这上头,听见有人叫他,应得仍然没心没肺:“好啊。”
陆婉心里一恨,干脆就默然同意了。
唐毅也是狠,等她上了车,转过头去和女伴儿轻松一句:“乖,今天自己回去吧,哥哥我还有事呢。”
哄小儿似的,硬就把那个跟出来的大美女扔一出租车里了。
陆婉过意不去,等他上车后抱歉地说:“其实我可以打车回去……”
“就你心眼实!
送你就送你呗,哪那么多废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