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音忽的道:“你去见尊上,我就不跟着你了。”
水妖错愕道:“你不去?”
奉音斜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和尊上要是干柴烈火,我难道还在旁边看着?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我可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
这番话说到了水妖的心坎上,既然已经顺利到了这里,他也确实不希望奉音打扰,于是道:“好,你也小心。”
奉音点点头:“你放心吧。”
他目送水妖前去,眸光闪了闪,转身去了偏殿方向。
谢怀吃过晚饭,坐在屋中木桌前,一手捻着棋子,自己和自己对弈。
自从那日匆忙离开之后,方黎好几日不曾过来了。
为什么?
是因为睡梦中不小心靠近了自己?还是因为试图作弄被自己撞破?亦或者……仅仅是因为自己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不会再来了吗?
谢怀眸光微微暗下来,薄唇微抿,他并不是在乎他来不来……只是怕没了机会杀死他。
锵,石子轻轻落在桌面上。
谢怀眼中神色淡然,声音清冷:“谁?”
哗啦一声,窗户被吹开了,奉音从阴影中走出来,他冷冷的瞥着谢怀,扬起嘴角讥诮的道:“还以为你们名门正派都是有骨气的,没有想到也不过是假清高,堂堂玉仪君竟也愿意以色侍人。”
谢怀定定看着他,并未露出羞愤之色,反而微微挑眉:“哦,还有呢?”
奉音见他不为所动,似乎气急败坏,恶狠狠的道:“你现在没了修为,有什么好嚣张的!”
他虽然说着这样的话,但似乎有所忌惮,没有敢动手。
谢怀忽的笑了,道:“不如过来喝杯茶,慢慢说。”
奉音迟疑许久,冷冷道:“谁怕谁,你以为我不敢过来吗?”
说着纵身一跃进了屋子。
四周无人,奉音背对虚掩着窗户,忽的神色一变,露出担忧之色,无声开口:我很担心您。
谢怀若有所思看着面前的少年,无脑善妒只是伪装,他是故意借机来见自己的,可是自己却并不认识他。
奉音也知晓自己需得取信于谢怀,他上前一步,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奉英。
谢怀眼神微变,如有所思。
七年前,西原州的丹书派被魔门鬼月教所灭,丹书派掌门的小公子奉英被魔修掳走,他恰好在西原州游历,得知此事,一人一剑灭了鬼月教,却未能救回被掳走的奉英,只以为这孩子当时已经死了。
奉英忽的一撩衣摆,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他双眼发红,当时被鬼月教掳走之后,鬼月教见他根骨不错,又长的好看,于是将他卖给了合欢宗老祖,老祖亲手将他调-教成炉-鼎,送入魔宫讨好魔尊。
这么多年他没能逃走,到后来,想走已走不了,这一身污垢,实无颜面对过往,索性沉沦魔道。
但他一直记得,家门血仇,是玉仪君帮他报的。
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能还此恩情的机会。
奉音一笔一划在地上写着:我有办法送出消息去,只要您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怀沉默片刻,道:“我知道了。”
奉音站了起来,擦了擦眼睛,激动的手微微颤-抖,事实上,他很担心谢怀不相信他的话,或者看不起现在这样的他……好在谢怀没有。
谢怀缓缓道:“你太冒险了。”
不论奉音是真心还是假意,这般唐突来访,都是很危险的行为,是至自己于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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