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见此,顾不上行礼,忙冲大夫喊道:“你他娘的赶紧去啊!”
说着狠狠推了大夫肩头一把。
大夫被元嘉推得险些一个趔趄,忙跑上前细看叶适的伤,元嘉在一旁向姜灼华蹙眉问道:“阿姐,到底怎么回事?”
姜灼华道:“京城有人救了文宣王出狱,在昆山伏击了他。”
元嘉闻言,眸色一寒,不由咬紧了牙根。
大夫一番诊治后,转过身来对几人说道:“公子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眼下暂不能运回姑苏,路途遥远,公子怕是受不住颠簸劳累,需在此处拔箭。”
姜灼华脚下不由上前一步,紧着问:“拔箭可有风险?”
大夫蹙眉道:“风险是有的。
我方才看了公子流血的量,约莫是命大,两箭都未中要害,即便拔箭,也不会失血太多。
但最怕的就是拔箭后伤口感染,山里比较凉,感染的风险会小很多。”
姜灼华心头一揪,忙问道:“那一旦感染,会如何?”
大夫闻言抿唇,不说话了。
姜灼华见此,刚松了一点儿的神经复又紧紧绷起。
叶适看向姜灼华,笑笑说道:“没事,迟早要拔,我能挺过去,你放心。”
说着,他向姜灼华伸出了手,姜灼华见状,忙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叶适从衣襟中取出黄金令牌,递给姜灼华姜灼风,对他吩咐道:“这里有元嘉,你现在带着我的令牌,去姑苏驻扎的军营调兵。
文宣王受了重伤,要么是回了姑苏医治,要么就还在山里。
在城内和山里,密集搜索,务必找到文宣王及其党羽。
再派人将姑苏进京城的路全部封死,不许任何人上京。”
以免此处姚司徒的党羽,急着往京城里给他送信,打草惊蛇。
姜灼风接过令牌,行礼退下,骑马下山调兵。
吩咐完这些,叶适转而对大夫道:“准备拔箭吧。”
大夫点点头,然后将带来的止血药,交给了黄大嫂,叮嘱道:“一部分煎熬成汤,一部分捣碎。”
黄大嫂夫妇已从方才叶适的话中,听出他身份绝不一般,夫妻俩没敢多话,一起拿着止血药去了厨房。
大夫则开始准备麻沸散、干净纱布、温水等物。
一切准备妥当,用剪刀剪掉了叶适上身的衣物,用冷水将伤口周围清理干净。
不多时,黄氏夫妇的止血药,两份都拿进了屋里。
叶适看向姜灼华,对她道:“你去屋外等我吧。”
他不想让她看见。
姜灼华摇摇头,冲他温和地笑笑,握紧他的手,说道:“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儿陪你。
记得你答应我的,你要是出事,就是食言,君无戏言!”
叶适看着她,眸中神色渐入坚定,他笑着道:“嗯,君无戏言!”
刚说罢,大夫便将酒冲好的麻沸散,递给了叶适,叶适正欲伸手,姜灼华却先一步接过,放在唇边轻抿一下,等了半晌,见自己无事,方才递给叶适。
她当真怕了,怕极了,生怕再有个闪失变故。
一直到今日,她总算是能够理解,当初叶适谨慎地举止了,瞧瞧今日发生的事,以他的身份,不谨慎能行吗?
“傻。”
叶适轻笑,说实在的,那时时刻刻担心被人害的毛病,呆在姜灼华身边的那些时日,他已经慢慢改了。
叶适接过她手里的麻沸散,看看她,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就好似是寻常与她对饮一般,而后一饮而尽。
不多时,叶适神思渐渐陷入昏沉,头靠在枕上,闭起了眼睛。
见麻沸散生效,大夫便走上前,一手按住叶适的肩膀,一手衬着棉布握住箭,而后用力一拽,将他肩上的箭拔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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