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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骑绝尘,只余飞土。
皇帝好整以暇的坐在了阿弟对面,半歪在软垫上放松走了一天的疲劳,还不忘眯眼道:“哭啊,怎么不继续哭了?”
闻兰因:“啊啊啊啊啊!”
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嗯嗯,嗯嗯,放心吧,我也讨厌你。”
皇帝老神在在地挥挥手,嘴上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他心情很好地打量起了桌上的蜜饯瓜果,怪不得伯母对连伴伴如此信重,办事确实细心,他都没提过马车的事,但连伴伴就是能想到。
甚至绝口不提早上,和倍儿要面子的北疆军们保持了一个“是谁一路快被冻成傻子了我不说”
的默契。
只是默默为需要骑在马上护卫的人准备好了暖和的大氅和皮手套。
“夜露深重,还望诸君多保重。”
连亭带着儿子并一众手下,目送走了最后一个跨马而上的北疆军。
只能说厂公是真的会做人。
骑在马上的北疆军小哥们都忍不住犯嘀咕:
“咱们之前果然是被雍畿的那起子酸儒骗了吧?我看连督主挺好的啊。”
“对啊,哪里就诓财挟仇、揽权怙(hu)势了?”
“啥,啥,啥?你说了个啥?什么护食?谁护食?有吃的?”
***
行进的辘辘马车里,絮果正在和他爹玩双陆。
连亭的手下不仅办妥了马车、衣物之事,还为连亭取来了他给儿子在博戏店预约的双陆。
毕竟连亭今天要侍奉在小皇帝左右,总不好和陛下直说“我有点私事,咱们先停一停,让我办了自己的事再走”
,这种领导吃饭我转桌的行为,怕不是不想在宫里混了。
但连亭又真的很想把双陆给儿子一并拿上,他当时考虑的是万一絮果也舍不得和新朋友分开,非要闹的话该怎么办。
用博戏转移儿子的注意力就是个好办法。
只不过絮果如今看上去好像巴不得与闻氏兄弟分开,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说实话,连亭在心里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的。
他不是不希望儿子交朋友,只是不想儿子交身份比他高、尤其是高这么多的朋友。
连亭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毕竟从世人的普世价值观来说,这可是能与皇帝、北疆王世子结交的大好机会,傻了才会往外推。
只是……
连亭摸了摸手中莹润的骰子,眼神在忽明忽暗的车灯下变得晦涩不明,他已经注定要点头哈腰伺候旁人一辈子了,难道他的儿子也要如此吗?
连亭再次与絮果确认:“絮哥儿,你是不是不太喜欢今天的小哥哥?”
“哪个哥哥?”
絮果一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厂公俊美的脸庞上笑意更浓:“不管是哪个哥哥,我们絮哥儿不喜欢,那就不用和他玩。
当然,如果你后面又喜欢了,阿爹也不反对。”
说完,不等絮果回答,连亭就故意投了两个一点出来,夸张的懊悔道,“哎呀,阿爹怎么还不能行马呀。”
双陆的规则和飞行棋很像,掷采行马,黑白双色,双方各十五个马棋,谁的马先出完,谁就赢了。
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唯有掷出六点,马才能正式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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