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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晨却表现冷漠,她注意过男人的穿着,还在他的外套里衬上发现一个系着活口的价签。
然后她翻了他的兜,找到一张衣服租赁的小票。
郗晨将事情告知荞姐,荞姐先骂了郗望一顿,说她没礼貌,而且性格多疑,看谁都不像好人,跟她爸一样不是东西。
类似的话郗晨听多了,只要一发生争吵,她和郗望的生父就要被拎出来溜一遍。
后来,荞姐就去问那个叔叔,被他哄了几句,又跟没事儿人似的。
结果,就在他们在夜阳天苟合的当晚,那个叔叔突然对荞姐说自己做生意遇到难处,跟荞姐诉苦、借钱。
荞姐虽然经历男人多,但她最爱的还是钱,而且她也确实没钱,所以一提到钱就翻脸了,还叫夜阳天的保镖教训了他一顿。
自那以后,郗晨再没见过那个男人,却在某个早晨,扶着喝得烂醉倒在大门里的荞姐回屋时,听到她嘴里的咒骂,说是白陪他睡了那几次,一分钱没拿到,真晦气。
那个早晨,郗晨给荞姐换了衣服,看到她下面的痕迹。
她知道那是什么,但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留下的。
自这以后,郗晨就频繁见到类似的痕迹。
荞姐的手包里还会掉出几种避孕药,有长期的,也有应急的。
她知道荞姐在做什么,她不鄙视,不谴责,却也没有底气去和人争辩反驳,说荞姐没有做鸡。
尤其是初三那年,她的一个同班同学的父亲,因为和荞姐开房被妻子捉奸在床。
事情很快在这个地方传开。
那也是第一次,郗晨跟荞姐正面讨论这件事:“没有别的客人了,非得找他?他是我同学的爸爸。”
荞姐抽着烟说:“我多大年纪了,还挑客人?我不赚钱你吃什么,喝什么,脸上擦什么?你自己摸摸,你的内衣都是纯棉的,穿得比我都好。”
郗晨接不上话,也做不到将衣服脱下来扔到荞姐面前,这样的意气用事是无意义的,她早晚还要捡起来重新穿上,根本没有理直气壮的资本。
所以最终,她就只是站在原地站了几分钟,就回屋了。
不一会儿,荞姐跟着进来,笑着说她还挺识时务的,这脾气可以,以后能少吃点亏。
荞姐还说,这世界上比穷还可怕的,就是穷人身上的骨气,那些骨气会令一个一贫如洗的人,连自知之明都失去了,而“穷横”
的人除了没钱,还会挨打。
郗晨从此再没有指责过荞姐,也不再过问她的客人。
荞姐说得没错,她的确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郗望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郗晨想,她的生父或许是荞姐的初恋,或是类似白月光一类的存在,而且应该长得很帅,因为荞姐曾用“英俊潇洒”
来形容过他。
而类似的形容,令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有《射雕英雄传》里令女人又爱又恨的杨康。
再说眼下,郗晨一路走神一路往教学楼的三楼走,学生会就在那里。
她脑子里装了很多事,有郗望的失踪,家中的拮据,还有近日来荞姐的古怪——荞姐很缺钱,比任何时候都要缺。
荞姐看她的眼神也透着陌生,像是在看一件货品。
尤其当她提起郗望时,荞姐的评价是那丫头不值钱,就是浪费粮食,兴许是她自己想开了,不想再连累这个家。
这一切都令郗晨警惕。
想到这里时,郗晨脚下一绊,险些跪在最后一节台阶上。
她连忙稳住自己。
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赵瑄清脆的叫声——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
郗晨下意识看向楼道的窗户,窗口正对着校门,从大门外驶进来一辆高档轿车,就停在校内停车场。
赵瑄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司机下来给赵瑄开门,她坐进去,又透过窗口跟满脸羡慕的同学们挥手。
即便郗晨和赵瑄不熟,也多次在班里听过赵瑄的“宣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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