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昕苦笑,拖延下去,怕拖不过两年,杨重运那老狐狸就会吃了他。
又何况,拖得杨家姑娘年纪大了,岂不更怨恨他。
思来想去,终是不妥,遂苦了脸道:“皇上,臣近日身体有恙,寝食难安,特告假五日,请陛下恩准。”
皇上算计他,他也不能善罢甘休,亲事推不得,朝事总可以推了吧。
景德帝知其心思,爽快地说了声“准”
,顺手攀下一枝桂花握在手里,扬长而去。
韦昕出了宫门,随从杜离迎上来,“大人,马车备好了,这就出发?”
韦昕阴沉着脸,“唔”
了一声。
杜离不敢多话,忙扶着韦昕上了车。
这日是韦昕二十四岁生辰,每年此时他都会到落枫山的别院住一夜,松懈一下在宦海里沉浮的心,顺便去观枫寺找净空和尚下几盘棋。
如今得了假,更得要好好散散心。
韦昕靠在雪青色靠垫上,脸色渐渐缓和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亮相了,有何感觉?
☆、隔墙音
烈日当空,炽热难耐。
一辆轻便精巧的马车缓缓停在忘忧阁前。
只见车帘掀动,青葱般修长的手紧扣车沿,接着身穿宝蓝色云纹直缀的身影优雅从容地下了车,墨黑的长发用宝蓝色锻带束着,如高山遗雪般清雅绝伦。
“大人,当心。”
随从杜离早立在车门旁,扶住男子的手臂,也遮挡了周围不知何时冒出的一干人的视线。
早就习惯了被人群包围,韦昕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那笑容如春风拂面,又似甘霖初降,让人觉得温润清凉,浑身舒畅,不由自主地想要近些,更近些。
可他与生俱来的淡然气质又让人心生怯意,不敢轻易唐突。
虽然看惯了他的笑容,杜离的心还是停跳了一拍,待回过神来,韦昕已踏入忘忧阁。
忘忧阁摆设极为雅致,迎面一张紫檀雕花八仙桌,桌上一对嵌金丝景蓝花瓶,内插两枝早绽的墨菊。
周遭墙上挂满了京城名士的字画,正中一副水墨山水图更是惹得来往客人频频注目。
杜离显然也看到此画,忍住笑问:“大人意下如何?”
“不过尔尔。”
韦昕不动声色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