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知道阿珩来历不凡,忙拦住她,着急地说:“求您帮帮赤宸大人,大人的伤势非常重,这个剑上凝聚的剑气又非常特殊,我从未见过这么厉害的剑气,再加上毒……”
阿珩取过断剑刃看了一眼,剑刃边缘刻着一只只凹凸起伏的玄鸟纹饰,正是高辛王室的徽记,阿珩记起自己的身份,心中一凛,看向巫王,“你要我帮他?我第一次帮他,被囚禁了六十年,第二次帮他,背叛了我的大哥。”
她举起断剑,“这剑是我的未婚夫所铸,他的铸造技艺非常好,赤宸的伤口肯定不容易愈合;这把剑是我大哥的贴身佩剑,是我大哥亲手把剑插入了赤宸胸口。”
巫王面色发白,呆呆地看着阿珩,阿珩问:“你现在还要我帮忙吗?”
巫王立即摇头,阿珩说:“很好。”
她拍拍阿獙,阿獙载着她飞上了天空,祭台四周的风铃又开始叮叮当当地响。
阿珩听着风铃声,有些失神,她在玉山时,屋檐下挂的风铃和这些风铃一模一样,那漫长的六十年回想起来,似乎唯一的色彩就是赤宸的书信。
她一边摸着阿獙的头,一边对阿獙说:“大荒人暗中把百黎族的巫王叫作毒王,他一定能救赤宸,我又不懂医术,留下也帮不上忙。
对吧,阿獙?”
没有人回答她,她所需要说服的不过是自己。
阿珩回到德瓦寨时,德瓦爷爷和米朵才吃完晚饭没多久。
阿珩说:“我来吃饭了。”
米朵高兴地去热饭菜,德瓦爷爷笑呵呵地说:“明天我和寨主说一声,再带你去赤宸寨。”
“不用了,我的事情解决了,不用去赤宸寨了。”
“啊,那就好。”
百黎人善于酿酒,他们酿造的酒嘎浓烈甘醇,让阿珩一喝钟情,德瓦爷爷看她喜欢,乐得胡子都在笑。
在德瓦爷爷和米朵的热情款待下,阿珩享用了一顿异常丰盛的晚餐。
交谈中,阿珩知道米朵年龄已经很大,早该出嫁,可老人的儿媳因为生病,常年躺着,家里的事情全靠米朵操持,所以她迟迟没有出嫁。
米朵把自己的房间让给阿珩住,那是家中最好的屋子。
阿珩已经感受到百黎族人的待客之道,他们总是尽力把最好的给客人,所以她没推辞地接受了。
洗漱后,阿珩坐在竹台上晾头发。
黛青色的天空上,挂着一弯淡淡的新月。
晚风从山上吹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不远处的溪水潺潺流淌,叮叮咚咚的,就像是一首天然的曲子。
一个男子从山下上来,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吹起了竹笛。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拉开,米朵轻快地跑向溪边,不一会儿,阿珩看到溪水边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对话声隐约可辨。
“客人可喜欢我打的鱼?”
“很喜欢,一直夸赞好吃。”
“那是你做得好。”
两个人彼此搂着,向山上走去。
阿珩忍不住笑起来,眺望着远处的大山想,男儿就如那青杠木,女儿就如那百角藤,木护藤来藤缠树,风风雨雨两相伴,永永远远不分离。
隔壁房间里传来咳嗽声、喝水声。
德瓦大爷竟然醒着!
他知道孙女去和男人私会?
阿珩有微微的困惑,也有淡淡的释然。
男欢女爱本就是天地间最自然的事情,只不过在这里它保留了本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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