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又追问几句,琉女榕大约是真将他当成了已死的情人,侃侃而答毫不隐瞒:“阿田,你这是把从前族里的事情忘完了么?也是,你死了这么多年,忘了也很正常。
虽然我们有些族人的确具备天生的能力,但是若要将此技能发挥到出神入化,还得修炼这门相风眠月功才成。
族长他就一口咬定我有练好此功的天分,不许我和你相好,不许我有任何私心杂念,才……才害死了你,还是我亲眼看着你下葬,他这不是往我心口上插刀吗?”
虞劲烽忍不住唇角抽搐两下:“你既然亲眼看他下葬,就该知道他是真死了,那么我必定不是他,你千万莫要错认。”
琉女榕摆手道:“不对,你也可以投胎转世啊!”
虞劲烽道:“纵然他投胎转世,现在最多十岁,你看我像十岁的人吗?”
琉女榕闻言舔舔唇角,脸现迷茫之色,片刻后神色却转冷厉:“我不管,我说是你就是你!
你还要不要听相风眠月功的事情?死了一次怎么变得这么不乖,总是打岔不让我说话!”
虞劲烽只得道:“好好,你说,你说,我听着。”
“族长他逼着我练这邪功,可让我吃了大苦,我身上的骨头被他一寸寸一点点地打断,再接起来,还得循着四季风向的变化来打,来接,再打,再接,我被打算骨头整整一千零八次,我有多么生不如死你们知道吗?他说如果我们族人不再对天弥族人有用,那么必然会被他们灭族。
他为了让族人能繁衍,能活下来,就这般折磨我。
难道他们要活下来,我就应该疼死?我为什么要去看他,我不去!
我和他的父子情分,这辈子就缘尽于此,下一世谁还认得谁!”
明染在一侧无语沉思,心中默默算计着。
他记得谁说过人身上的骨头大概有二百多块,除了牙齿,若是打断一千零八次,那么每块骨头必须被打断三四次才成。
他天生痛感迟钝,无法感同身受,虞劲锋却听得脸都扭曲起来,不由得怜惜起这位可怜的美人儿,温声道:“这功夫的确太过残忍。”
琉女榕瞥了他们一眼,微笑道:“我如何感知风信这般准,全是拜这门邪功所赐,风从哪边来,我身上相应的地方就开始疼,准极了,天漫族再没人比我预测得准。
我疼这么多年来着,他可心疼过我一丝半毫没有?这功夫被他吹得天花乱坠,他自己却为什么不练?其实我左腿打断那时候,练功出了岔子没恢复。
我又得下苦功夫练走路许多年,如今才走得和常人一样,否则将来纵然死了,阿田也未必认得出我这个瘸子啊!
你们看,其实我应该是这样的。”
他忽然来回走了几步,左腿一瘸一拐拖泥带水难看之极。
尔后回头看着鹤羽林,笑得温柔又灿烂:“我走得好不好看?”
鹤羽林面色苍白答不出话,琉女榕闪身逼近鹤羽林盯着他双眼,沉声道:“现在你还觉得我应该回去见他吗?”
鹤羽林无言以对。
于是虞劲锋替他答了:“如此狠心的父亲,不见也罢!”
琉女榕顿时欣喜无比,笑意盈盈看过来:“还是阿田知道我,待我好。”
虞劲锋郑重道:“我不是鹤羽田。
我名虞劲锋,从前是西域人,如今是朱鸾国人,如今暂居于被你们围攻的白鹭岛。
圣雪殿下,如果你肯跟我们合作,以后这般苦头再不让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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