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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虽说换了种口味,但还是粥。
再瞧瞧这丫头今日的早膳,糖蒸酥酪、珍珠翡翠汤圆、梅花香饼、芝麻卷③,当真让人食指大动。
昭睿帝嘴角微微下垂,这些日子,他的饮食清淡的很,不是粥就是面,再不然是白饭配上点儿素材,从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自打这丫头来了,他就觉得有些食不知味儿了。
昭睿帝自诩云莜的长辈,在云莜跟前总是端着架子,今日却在云莜跟前流露出这般孩子气的一面。
云莜愣了愣,努力抑制着唇角上扬的弧度,摇头轻叹:“看样子臣女只能自己一个人用膳了。
哎,想想有点儿寂寞呢。
往日在家中时,早膳与晚膳都有爹爹陪着臣女一道用。
也不知是不是臣女的错觉,与人一道吃,才能吃得更香……”
说着,云莜托腮,一双乌灵的眸子略带委屈地瞅着昭睿帝。
她向来好强,但也不知为何,在昭睿帝跟前轻而易举就能放松下来,以至做出一些她平日里根本不会做的事。
就像是她曾在昭睿帝面前做过无数回那本熟稔。
昭睿帝最是受不了这种软软的撒娇语气,尤其跟他撒娇之人还是他一直以来颇为宠爱的晚辈。
“罢了罢了,既然你都这样说了,今日的午膳,朕就等着你来了再一道用吧。”
话刚说完,他想起小丫头那比早膳更为丰富的午膳,不由露出一抹苦笑。
云莜倒是高兴了,一张芙蓉面儿重绽笑容:“说好了,不许反悔。”
而后,她留下与昭睿帝说了一会子话。
许是因为少年时曾走南闯北,昭睿帝见多识广,说话颇为幽默风趣,云莜听他说这话,渐渐入了神,直到昭睿帝精力不济,她才离开。
走到门口时,云莜回眸望了一眼,见昭睿帝正窝在榻上打盹儿,眼下是两团乌青,不由小声问奉命送她的郝公公:“皇上昨儿个还是未曾休息好么?”
郝公公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老毛病了,又是休息了两个时辰便从梦中惊醒。”
云莜眉宇间染上一抹忧愁之色,忽的,她想起了昨日梦中昭睿帝与方皇后的对话。
“可曾试过将那腊梅摘来制成熏香,放在皇上的床头?”
郝公公闻言,诧异地看着云莜:“云小姐是如何想到这个主意的?奴才从未听说过腊梅香气能治失眠之症。”
“是……”
云莜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是皇后娘娘给我托了梦。
在梦中,我听到皇上对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送了他一个香囊,里头塞了以腊梅花瓣制成的熏香。
皇上嗅着那熏香入睡,睡得似是比往日香一些。”
昭睿帝患的本就不是寻常的病,而是心病,常规的法子是治不好的。
如何医治这心病,在云莜看来,其中的关键还得落在方皇后身上。
郝公公先是一怔,而后一拍脑门儿,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奴才想起来了,确有此事!
当初,皇上总是吩咐奴才将那装了腊梅香薰的香囊挂在帐子上,奴才还纳闷儿呢,原来竟是皇后娘娘所赠,怪不得,怪不得……皇后娘娘既然托梦给您,便说明她也在挂心皇上的身子。
若是皇上知道此事,想来皇上看在皇后娘娘人在地下都不得安宁、还得为他操心的份儿上,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吧。”
说着说着,郝公公眼眶开始湿润起来。
这些年,看着自家主子的身子一日日衰败下去,郝公公不是不着急的,只是却没有法子。
能说的话,都说尽了,却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许多道理,昭睿帝不是不明白,只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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