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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之人弯着腰,依旧保持行礼姿势,未曾动过半分。
以沈霁的心性、定性,这一小小为难,根本算不得什么。
想到这里,萧晗光忿忿不平,挥袖将笔山摔落在地,发出“砰”
的声响。
一旁伺候的内侍吓得面色惨白,双膝一软,直直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
萧晗光心态不佳,看到内侍战战兢兢的模样更为厌恶,眉宇一拧,冷沉喝道:“滚出去。”
得到这句话,内侍迫不及待连滚带爬跑出殿外,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
处理完这桩小事,萧晗光怒意发泄过后,心情渐渐好转些许,这才再次看向沈霁。
“平身。”
沈霁依言起身,脊背挺直,唇畔淡淡笑意依旧,温润如玉,谦雅端方。
“陛下息怒。”
他的声音淡淡如风,落在萧晗光耳中,不由挑眉冷笑:“好一个息怒!
谢远之事是孤下的旨,你倒好,竟将罪臣之女私自扣下,真是好大的胆子!”
帝王之怒,震若雷霆。
沈霁面色不改,不卑不亢沉声道:“臣有罪,此事瞒着陛下,确实是臣之过。”
萧晗光眸光似冷箭,“所以,当初谢远那桩事情,也是你精心谋划,你放他一条生路是为了谢兰音?”
天子能将“谢兰音”
三个字完整无误念出,显然已经命人调查过她。
若是为了一个女人,沈霁改变立场,站队平阳侯府的话,那恐怕就要重新审视一番他了。
“非也,陛下误会了,臣留着谢远的命,是为了陛下。”
“哦,为了孤?”
“不错,正是如此。
先前臣已说过,留着谢远的性命,可以离间他和江黎,毕竟他和江黎认识这么多年,手中应当有不少秘密。”
沈霁微微笑着,“今日江黎不就去了长宁侯府么?”
他刻意停顿在此处,萧晗光目光一凛。
今日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霁身上,并未注意江黎那边又做了什么。
“江黎今日是去长宁侯府提亲,那位长宁侯家的千金很喜欢江世子,陛下恐怕有所不知,那位千金和谢兰音曾是闺中密友。”
这番蜻蜓点水的提示,不由令萧晗光多想了一番。
曾是闺中密友,如今未婚夫却要迎娶她人,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其中隐藏着极深的纠葛。
“看来,这位长宁侯家的千金真是不简单。”
能做出横刀夺爱这样的事情,显然那女人也不简单。
“她确实不简单,甚至大婚前夕试图绑走音音,好在臣及时出现将她救下,不过如今,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还望陛下替臣保密。”
沈霁说得格外诚恳真挚,萧晗光收回审视目光,唇边多了一抹嗤讽:“孤以为你诸事不惧,如今怎么还担心一个女人?”
“毕竟臣想娶她过门,自然不希望她恨我。”
顿了顿,话锋一转,“说起来长宁侯府着实不像话,臣的女人受了这样的委屈,难道不应该报复回去?”
说着此话,寒眸似长剑出鞘,淬满锋芒冷光。
萧晗光不动声色,“你要怎么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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