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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回来,就听说杜云等不及他们,趁夜带着证据就冲出文安寺前往皇城上告张定城去了,而这一路幸得解羽闲相送,才把杜大人安然无恙送进宫里,图柏也就跟他有点同行恩怨,又不是脑残,立刻知恩图报大大方方抱拳道了声谢。
图柏,“路上我听千梵说了,他说我们打草惊蛇,被张定城发现了,所以才会暗中派出打手和家奴刺杀杜云,你们前脚上山,张定城后脚就封锁山门,打算来个杀人灭口。
有个地方没想通,我们对外调查的关注点一直是高宸枫的死,从未泄露过账本和票据的事,他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又或者,我们哪里露馅了?”
解羽闲低头整着手上的绷带,“杜云进宫后,我就是去查了此事。
当天有人向皇帝和张府飞箭送去两封信,一封是衡州大旱官员贪污赈灾银的揭发信,另一封则是送信人称自己有张定城贪污的把柄,要他立刻进宫揭发自己,否则就昭告天下。”
他转着茶杯,用指腹摩擦杯壁经忏花纹,“你出事后,张府的人驾回了带血的马车,车上有个荷包,里面藏着的纸正是高宸枫遇害当晚匆忙撕下来的那半张。
纸上写着的是你在张府院中找到的那只藏了贪污票据和名单的木盒的位置,张定城误打误撞知晓我们已经在查贪污之事,以为送去威慑信的是我们,所以才会怒不可遏要着急将杜云灭口。”
图柏若有所思,“是谁故意暴露陷害我们?原因是什么?对了,皇宫的守卫这么烂吗,竟然能让人将箭钉到皇帝的宫殿里。”
他咧嘴笑,几乎想到了皇帝发现那只箭时仓皇恐惧的表情,又留千梵,又抓杜云,活该吓死你。
他们一人一妖都是江湖浪荡子,没有杜云和千梵对待帝王的尊重和严肃,插科打诨对皇宫耍一翻嘴皮,才又正色说起正经事。
“皇宫你还进不去,皇帝后院的三千美人儿你也就想想而已。”
解羽闲瞥他,“放箭的人根本不需要进去,只要他有百步穿杨之术,在皇宫防线以外也能将信送去。”
图柏道,“明明是你惦记贵妃。”
他心想,千梵比他们好看多了,“若是这么说,江湖上兴许还真有一个人有这般卓绝无人能敌的箭术——江湖人称驽箭离弦的穿杨山庄掌门常宗明。”
解羽闲勾唇,“我查的就是这个人。”
他从怀里摸出扇子,剑眉之下目光凌然,“怕是你不知道,此人单字‘启’。”
图柏瞳孔猛地一缩,“张府的下人,张启!”
解羽闲转头望着窗外夜色,微微一笑,“图捕快,鱼儿很快就要入网了,等会儿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
黎明,天还未亮。
远处巨大肃穆的城墙伫立在晦暗的天光下,一点幽暗的光从八角红阁楼中透出。
张府门前挂着的丧幡游魂似的飘起,偶尔落在看守府门禁军的冷甲上。
张定城与杜云入宫当天,皇帝就下令封锁了张府以及将所有牵连在内官员府宅,派禁军严加看守,贪污受贿之事未查清,不准任何人出入,以防送信串通。
“再不走,你也会被连累。”
张吟湘站在窗边,任由风吹散自己的头发,听见声音,她沉默不语,怔怔看着不远处湖心潭影影憧憧——正对着窗子的那株干枯的相思小树已形容枯槁,枝叶零落了。
张启大步走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臂,“高宸枫的账本上写的清清楚楚,这回老爷怕是难洗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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