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鸢冷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最应该求原谅的是我阿妈。
到死,我阿妈都觉得他迟早会回厝岩崧找她。
她不知道,人家早就娶了妻子,生了孩子,把她给忘了。
她不过就是城里公子哥采风沿途随手摘下的一朵花,看腻了,丢了也不可惜。”
米夏注视着他冷峻的侧脸,心下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才把这事压到最后才说。
“贺聪只比我小一岁,贺明博离开了,就没想着要回去。
他让我阿妈守着一个永远不会兑现的承诺等了他十二年,我阿妈死时,才三十岁。”
贺南鸢语气沉沉,充满了刻骨的痛恨。
“是,他就是个人渣!
始乱终弃,诱骗少数民族少女,十恶不赦,你不想去就不去了,我回头就把贺聪拉黑。”
米夏伸手揉了揉贺南鸢的后颈,心疼道,“不想了不想了,都是我不好,提他们干什么。”
贺南鸢紧抿着唇,好一会儿身上的肌肉才松懈下来。
每次一提贺明博,他就会化身成蓄势待发的箭,充满了攻击性。
米夏尝试着缓和气氛:“也不是所有城里公子哥都跟贺渣男一样,你看我,我就很专情。
你说要回家乡做扶贫干部,那么大的事,我最后知道,也就跟你冷战了一个月,事后还他妈是我去找你和好的。
你出不来,一千多公里,我就一趟趟从海城飞过来找你。
同事约我晚上出去喝酒,我从来不去,因为要跟你视频。
我这样的好男人,这世道还哪里找?”
他轻柔地抚着贺南鸢的脖颈,像抚摸一只猫一样,越说越觉得自己世间少有,感天动地。
“贺明博怎么能跟你比?”
琥珀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贺南鸢说话的语调有些拖曳,看着更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了。
“你以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
米夏轻笑,隔着皮肉,一颗颗摸着对方的脊骨,道,“你上学那会儿盯我盯得可紧了,生怕一个不注意,我这个海城小白脸就把你们族的花骨朵给糟蹋了。
我给莫雅递纸条那次你还记得吗?你差点都跟我打起来了。”
“我阿妈也是差不多的年纪被骗的,我当然……得谨慎点。”
贺南鸢说着话,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忍无可忍,伸手向后,一把抓住米夏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后颈抽了出来:“别闹,开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