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茹还能说什么呢,这些太太们每日闲着没事可不得闲话一番么,什么事遇上她们也成了筛子,能漏的什么都不剩!
“你唐婶娘却不是随便听哪个不相干的人透露的呢。”
说到这些新闻,饶是姚太太这样性子软弱的也十分兴致勃勃.起来。
“她是从张太太那儿得知的,就是家里与周推官是儿女亲家的张太太,原来丁娘子与张太太原来是同窗来的,这回这事情丁娘子求到了张太太家呢。”
宝茹开头还只当是这些闲人太太们又有什么闲话了,并不在意,没想到却一下点中了自己在忧心的。
立刻竖起耳朵来,听这件事有了什么转机。
第24章化妆课上
“原本丁娘子最是心高气傲的一个,据说她做小姐时在学里是最出色的一个,可没曾想临了嫁人后她却是最没得好前程的,所以说,嫁人是女人第二次投胎么。”
这句话姚太太不只与宝茹说了一两次了,似她这样的妇人最是笃信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嫁不着一个好人,后半辈子便没得什么指望了。
宝茹想听丁娘子的事儿到底如何了,只得忍耐着她的陈词滥调,随便听听这些‘封建糟粕’。
“多少年了,丁娘子当年先夫死了,她回湖州那会儿多艰难啊,都没有求过人,这回求了张太太,张太太也是她当年的同窗啊,这样的小事只与亲家周推官略提一提不就成了么。”
“就这样?”
宝茹有些不可置信了,之前让她忧虑的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虽然她晓得这‘官本位’的时代,肯定‘就这样’啊。
但还是一下惊讶,话就出了口。
“不然怎样呢。”
姚太太不知宝茹怎么想,还正经回了她。
“哎!
真可惜!
十来年前,湖州有那一回捐官,你父亲那时也打算捐一个来着。
银钱虽然不凑手,但紧一紧倒也不算拿不出,只是最后还是舍不得。
如今单个捐的话,又委实太贵了。
若是家里有个官身什么行事都要方便许多,这回丁娘子的事,张太太不是略抬抬手就行了么。”
“人家那推官可是实职!”
宝茹忍不住提醒道,那周推官是正经考了科举,又一步一步升上去的,既有尊重,又有实权。
“也是!”
姚太太也只是想想罢了,她哪里不知道那等捐官也只是名头上好听呢。
“丁娘子先夫家也太没章法,难道不知那一句老话‘不到皇城不知官小’,虽然咱们湖州不是皇城,但比起一个小县贵人又多得多了,丁娘子一个女人家在这边开着女塾,还颇有些名气,这些年来一个闹事的都不曾有过,又怎可能没有一些关系。
就算不是什么铁板一样的靠山,左右至少也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么!”
姚太太最后这样作结,还颇有些优越感地耻笑了一番外县人——宝茹最后觉得是好笑的,姚太太自己也不是湖州城里人啊,她娘家在湖州周边一个叫龙王村的地方。
宝茹本以为会很有一番响动的事情就这样,以一种风过水无痕的样子结束了。
好像前一天学堂里还在说这一件事,不知生出多少种猜测。
晁月娘还说若不是最后一年了,不好去别处念书,她家定是要送她走的。
丁娘子家这般多事,这回是没什么事,若真有什么该如何是好,难道对外说自家姐儿是个妾教出来的吗。
后头一天丁娘子便重新回来上课了,宝茹没在她身上看出什么异样,心想丁娘子这样要强,必然是不想人看出她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