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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茹是这般,那些从来没出过门的仆妇小厮就更不要提了。
到了泉州一个个都要到甲板上去看,指着码头上外国式样的建筑品头论足。
又看到那些和汉人长相非常不同的外国人,一个个就更加惊奇万分了。
宝茹并不拦着他们,由着他们去看热闹。
等到船停稳当才让小吉祥等人唤人打理行李箱笼,又有人去先联系住处,雇佣车马等——不过这些事情布置到一半就有人接手了。
要知道郑卓在泉州可是有几个要好朋友伙伴的,他这一来,自然有人过来帮忙。
有小厮过来禀告:“奶奶吩咐的事儿没去办,原来姑爷有一干朋友来接呢!
说是奉着主家的命,已经在港口上等了好几日了。
这一回接着了人,说是要替咱们家安排。
也是盛情难却,姑爷已经应下了,让来告诉奶奶一起过去见见朋友。”
宝茹心知应当是当初她和郑卓一起来泉州的时候见到的那些郑卓的朋友,这几年就宝茹所知也是有书信往来的,除了他们郑卓也没有朋友能好到这样。
宝茹也不多想,只道:“知道了,你自去告诉,说我梳洗准备一番就过去!”
宝茹如今身上装扮随意,自然不能见客的,打发了那小厮就让丫鬟准备衣裳首饰,梳妆打扮起来。
宝茹坐在梳妆镜前,一边由着丫鬟化妆,一边还叮嘱小吉祥道:“把安哥儿婧姐儿和新哥儿都带出来,也让他们见一见几个叔叔伯伯。
另外多给我准备几份丰厚些的表礼,这一回不定得见一见卓哥几个伙伴的家眷,若是有侄儿侄女,总不能没有见面礼。”
这些年小吉祥也是办老了事的,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门小户里的小丫头了,这些应酬上的事情得心应手。
宝茹略略吩咐几句,她就举一反三,宝茹说的自然准备好了,宝茹不周全的她也帮忙准备好了。
梳妆毕了,宝茹就由着打扮齐整的丫鬟媳妇簇拥着,带着三个孩子下船。
这一路出来,几步路的功夫,端的是贵妇人的排场声势。
旁边就有不知情的问道:“这是哪家的女眷?官船码头上出来,倒不知咱们泉州最近有哪位大人上任。
又或者哪个老大人致仕了。”
旁边就有人道:“自官船码头上下来的就是官家人?你可仔细看看,他家旗号用的是‘皇商姚家’,这自然是一个皇商老爷的了!
啧啧,好生富贵,说来如今这些商户人家才是最有排场的。
放在前朝,只怕要猜测是那个皇亲国戚了!”
不晓得旁人是如何议论的,宝茹带着家人就上了安排好了车轿。
装行李的大车不算,光是坐人的就有七八辆。
宝茹带着几个贴身人坐了一辆,安哥儿带着养娘和贴身小厮坐了一辆,婧姐儿和新哥儿则是和奶娘又坐了一辆。
至于其余下人则是按着分派各自坐了。
只有郑卓,本该和宝茹同乘的,这时候却不在。
宝茹想他应该是率先去见那几个朋友伙伴了。
人人都已经坐定了,又有一起来的管事春安清点了众人,确定没有落下一个。
这才袖手吩咐车夫启程,这一路没什么好说的,宝茹有些乏了。
反而是身边几个年纪小的丫鬟格外坐不住都悄悄往车窗帘子那里张望着去看街景。
宝茹见了觉得好笑,吩咐道:“去把那竹帘子微微卷上一道,让她们看一看——反正细细的一道,外头也见不着里头。”
几个年纪小的得了宝茹的话就如同得了凤凰儿,都欣喜的拉了拉帘子去看。
泉州不比湖州,甚至和扬州也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