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冲心里疼了一下,就为这一句话,喜欢上他:“这屋子里的每一句话、每一滴眼泪,都不会有人知道。”
岑琢笑了,眸子一转,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中。
戴冲陪着他喝,比他还猛,十一二瓶不至于醉,但借着酒劲儿飘飘然,他搂住岑琢的膀子,贴着他的耳朵喷热气:“喂,你觉得我怎么样?”
“嗯?”
岑琢转过来看他,鼻尖对着鼻尖。
“我……”
戴冲有点发虚,蓝眼睛顺着他的嘴唇滑向领口,“我想看看……你的伤。”
岑琢是真醉了,眼里蓄满的泪留不住,一滴、两滴,从眼角落下来,打在他手背上。
心里的火霍地燃烧,戴冲这才知道,原来那不是气,而是被吸引产生的躁动,他捏住岑琢的纽扣,一颗一颗解开,手伸进去,覆住他的左胸,心脏在里头咚咚地跳。
“岑琢,忘了牡丹狮子吧。”
岑琢反应了一下,牡丹狮子……逐夜凉,刀子般的三个字,刻骨铭心,他就是把自己忘了,也忘不了那个人。
他推开戴冲,继续去拿酒,露骨的拒绝,戴冲脑子一热抓住他的胳膊:“牡丹狮子给过你的快乐,我可以十倍、百倍地给你。”
岑琢搡开他。
“你看看我,天下四大骨骼,牡丹狮子、如意珠、窈窕娘、拘鬼牌,再给我三年,我会变得比牡丹狮子更传奇!”
岑琢又一次搡开他。
“他就要打到江汉了,来打你哥!”
这次,岑琢没有动,而是颤声:“我喜欢他……那种不敢对任何人承认的喜欢。”
“可他不喜欢你,”
戴冲轻轻的,在他溃烂的伤口上又撒上一把盐,“他丢下你,选了别人,你要面对这个现实。”
岑琢点头,他知道,在这件事上,逐夜凉从没骗过他,他们是“飞鸟与鱼”
,到不了对方的彼岸。
戴冲看着他太阳穴上的假接入口:“岑琢,让自己变强吧,成为和牡丹狮子匹敌的人,而不是他的附属品。”
也许是“附属品”
三个字激怒了岑琢,他回身揪住戴冲的领子:“你他妈说什么!”
酒精在发酵,戴冲醉醺醺地和他对峙:“我说你太弱了,连御者都不是,让人怎么瞧得起!”
岑琢腾地站起来,冲他举拳头。
“来呀,你来,”
戴冲也站起来,把脸凑过去,“牡丹狮子是耍了你,可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哭哭啼啼、自怨自艾,像个被抛弃的可怜虫!”
砰地一拳,揍在他脸上,戴冲揪着岑琢想还手,两个人都喝多了,纠缠着摔到地上,一个压着一个,挣动着抱成一团。
蓝眼睛俯视着黑眼睛,黑眼睛逃开了。
“别躲,”
戴冲捧住他的下巴,“我说真的,你穿上骨骼,我们并肩作战,去裳江口迎战牡丹狮子,让他看看,你没有他也过得很好。”
岑琢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个人和逐夜凉不一样,有血有肉,有年轻人的傻气,还有灼热的体温。
“我们会一起成为传奇,”
戴冲望进他眼里那片星空,“就是御者舱被打穿,我也绝不会后退一步,丢下你一个人。”
岑琢突然发抖,然后是决堤的眼泪,他再也忍不住,这么久的委屈、心酸和恨,一股脑倾泻在戴冲怀里,任这个蓝眼睛的小子抱着,一点一点,把泪拭去。
“牡丹狮子不识货,”
戴冲笑着说,“你试试我。”
岑琢没回答,他不想试任何人,只想立刻摆脱对逐夜凉的思念,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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