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易在太涂的威势没人胆敢挑战。
“没有了脑毒,太涂除了黄土,还有什么,没有了脑毒,我们拿什么养骨骼,没有了脑毒,那些靠吃残渣过活的人拿什么去幻想,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张小易跺脚,刀子立刻割断喉咙,滚烫的血喷出来,因为有绳子勒着,喷出去老远,形状像一把弯刀,直逼岑琢脚下。
逐夜凉在他背后,低声说:“我们该离开太涂了。”
饭后,高修负责把骨骼装车,元贞和贾西贝去采买物资,不敢去大市场,他们披着斗篷钻进附近的居民区。
元贞还是不太爱理他,贾西贝垮着脸追他:“贞哥,你等等我!”
元贞大步走得飞快,贾西贝着急,脚下没注意,脸朝下摔了一跤。
压缩食品和梳子手巾撒了一地,元贞赶紧回来,贾西贝趁机拉住他不撒手:“贞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呀,我哪儿做错了,我改!”
元贞把他拉起来,拍拍他的膝盖:“你没错。”
“我肯定错了,”
贾西贝泪汪汪搂着他,“我笨,你告诉我吧,我以后不了!”
软绵绵热腾腾一个小东西在怀里,元贞想抱又不敢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我哪敢说你有错,你那个如意珠不把我弄死。”
“小易?”
贾西贝踮着脚看他,“小易怎么了?”
小易小易,元贞烦死了:“他说捏死我就捏死我,你还说要留下来。”
贾西贝愣住,兔子眼睁得大大的。
“那天夜里,他就在我眼前把你带走了,你知道我当时什么心情吗,我……我恨不得长上翅膀,我急得心都烧起来了!”
贾西贝赶紧捂他的心口,里头咚咚的,跳得厉害:“哥,我再也不乱跑了。”
突然一个人从侧面冲出来,从元贞怀里把贾西贝扑出去,抱着滚到地上,元贞反应很快,没有一秒,枪已经上膛,那是个女人,披头散发,他瞄准了正要扣扳机,她裙子底下忽然掉出一个东西,是土制手雷。
销头已经拔掉了。
女人形如枯槁,力气却大得惊人,用一双骷髅般凹陷的眼睛盯着贾西贝:“你们这些外地人……”
她说话时口水淋漓,是典型的成瘾症状,“把脑、脑毒还给我!
把我的一切还给我!”
贾西贝吓傻了,在她手里娃娃一样摇晃,元贞舍命冲上来,借着冲力把她从贾西贝身上扑下去,然后迅速起身,踢开手雷,拽起贾西贝,重新拿枪指着她。
手雷却没响。
女人绝望地嚎叫,骨瘦如柴的手在身上摸,摸出一把短刀,元贞立刻拉着贾西贝后退,她却把刀转向,对着自己的脖子:“你们毁了我,毁了我的丈夫、孩子!
他们在‘里面’,没有我,他们怎么办!”
她说的人根本不存在,但在脑毒的世界里,在她绝望的幻想里,他们正把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桌,等着她回家。
“我恨你们!”
刀子切向颈动脉,元贞一把搂住贾西贝,把他面朝里死死抱住,他不想让他看见,这一刻,生命在疯狂中终结。
太涂真的不能待了,下午,岑琢整装,带领逐夜凉、金水、高修、元贞、贾西贝一行六人离开太涂市,向北,目标乌兰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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