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认得她这个段将军的好友,便对贺思慕说道:“中间那个深褐色衣服长了些白发的是贺姑娘的母亲,旁边扶着她的是贺姑娘的大哥。
听说贺姑娘失踪之后,他们一路从越州寻过来,分发寻人画像的时候凉州有人说画像上的人和贺小小很相似,他们便又寻过来了。
刚刚他们认定了贺姑娘就是自己失踪的亲人,身上胎记也都说的对,只是现在贺姑娘长睡不醒,她母亲伤心得很。”
贺思慕的目光在庭中众人的身上略过去,便靠在墙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看戏。
这画面真是感人至深,好像几个月前那个因为要被母亲和哥哥卖去做老头子填房,因而要寻死的姑娘是假的一样。
看这情形,是她的亲人们收了钱发现人丢了,急吼吼地跑过来找人了?
只见那妇人哭道:“她根本就不叫贺小小!
她叫乔燕,是我的小女儿,三个多月前莫名失踪了。
她最是乖巧懂事的姑娘,怎么会一个人跋涉数百里到朔州来啊。”
这人确实该好好想想怎么会把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逼得要与恶鬼做交易,借出身体半年来换一个自由。
妇人身旁搀着她的哥哥说道:“燕儿也从来不会变戏法,更没有什么占候的本领。
看来大师说的对,妹妹是被邪灵夺取了身体!”
贺思慕挑挑眉,目光移到了宋校尉身边那个白发苍苍修士打扮的老者身上。
宋校尉向那老者行礼,说道:“道长,您之前所说府城内有邪灵作祟,可是指的贺小姐……哦不,乔小姐。”
那老道捋了一遍自己的胡须,淡淡道:“我刚刚自远处观察,便看见林府上空煞气凝聚,进入府中这阴煞之气越发浓重。
方才乔姑娘的症状我也看了,并无病痛却长睡不醒,分明是被邪祟施法所致。”
贺思慕上下打量了这仙风道骨的灰袍老者一会儿,轻轻一笑。
有意思。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听了这老道这么说,宋校尉立刻请老道想办法驱除邪灵还朔州府平安。
老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念念有词地说了一段口诀,那符纸便冒出红光立了起来。
老道一挥手道:“寻鬼去!”
那符纸便悚然一抖,如同离弦之箭穿过人群而去,然后于半空中被两根手指夹住。
贺思慕淡淡放下手,抖了抖指间那张符纸:“道长这是要做什么?”
那老道双目圆睁,指着她道:“是她!
她便是之前附身在乔姑娘身上的恶鬼!
她便是作乱朔州府城的邪祟!”
满庭院的男女老少鸦雀无声地看向贺思慕。
贺思慕丢掉手里的符纸,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起眼来盈盈笑道:“怎么,成捷军是找不到段将军的错处,要变着法儿地给他,和他身边的人泼脏水了吗?”
庭院中的人又恍然大悟地看向宋校尉,被平白无故反泼了一瓢脏水的宋校尉涨红了脸,怒道:“你休要胡说八道!
我和道长只是恰巧得知此事!
与段将军有何关系!”
贺思慕气定神闲,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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