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污蔑我!
我素来宠爱珠珠,她伤了我的脸,只是遭奸人算计,养几日便好了。
而你呢,我可是听说,遭了你暗算的地痞无赖,有眼睛瞎了的,有鼻子耳朵缺了的,可见你的心肠本就是黑的!”
施窈靠近一步,指尖轻轻挑起乐安宁的面纱,幽幽道:“俗话常说,夫妻一体。
二哥哥害人,便是二嫂子害人。
至于毒辣蛇蝎之语,我与二哥哥相比,那可要退一射之地,不,退十射之地。
嫂嫂,夜里安寝,你梦里可听见那十几个被奸污的丫鬟仆妇的哭声?可听见那替罪羔羊田质的喊冤声?
要不要我详细说说田质的死相?八哥哥用衙门里的杀威棒砸他,专挑脑袋砸。
我站得不近,却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最后一棒子下去,田质的鼻子嘴巴凹陷下去,衙役试探鼻息,都找不到鼻子在哪儿。
田质死的时候,他的脸已不能简单用‘面目全非’四字概括。
二嫂子,这可都是你的枕边人欠下的债。”
乐安宁脸色煞白,又怒又惧,嘴唇颤抖:“明玮已受了罚,老太爷和大家已盖棺定论,是田质害你,你休要污蔑明玮!
你若不服,尽管去老太爷面前闹!
与我争辩有何用?”
施窈一把扯下乐安宁的面纱,淡淡笑道:“我争不争辩,是我的事,二嫂子先来拱我的火,便是二嫂子不对。
这伤快痊愈了吧?啧,跟珠珠那几爪子比,二哥哥、八哥哥的行径,当真是凶恶至极、歹毒至极了。
田质死得那么冤,我劝二嫂子和二哥哥少走夜路吧——别撞见鬼。”
乐安宁慌慌张张夺过面纱,戴上,遮住面上浅浅的疤痕。
她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心思有一半花在保养上,天生丽质,肌肤吹弹可破,犹如嫩藕,仿佛掐一把便能掐出水来。
因此,疤痕虽淡,但细看还是显眼的。
乐安宁向来自恃美貌,容不得旁人看她半点丑,放在平日,早恼得给施窈一巴掌了。
这丫头嘴巴实在厉害,得理不饶人,穷追猛打,刁钻又犀利,让她应付不来。
因心虚,她强忍下怒火道:“既你看不上你二哥哥,老太太说的探病,也不必你来,你自回去吧。”
施窈抱着暖手炉,优哉游哉走在前面,笑嘻嘻道:“那怎么成?我应了老太太,这一趟非去不可。
二嫂子快些走,不然旁人见了,还当你不乐意我这个做小姑的去探望哥哥。”
乐安宁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真没见过这般厚脸皮的!
见识了施窈嘴皮子的厉害,一路上乐安宁再不挑衅她,并打算以后绕着她走。
两人入了棠溪院,现院子里正热闹。
原来是施明玮心气不顺,正拿丫鬟们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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