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兰的脚步不由放慢一些,雨萱已经气鼓鼓地又问了:“可是,可是,你。”
黄娟面上笑容没变,望着雨萱:“可是什么?再怎么可是我也是你后母,是你长辈,就算我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也要对我礼貌,这才是有教养的人。”
雨萱的小眉头又皱起:“十恶不赦,什么叫十恶不赦?”
黄娟勾唇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雨萱语塞,之后才道:“你如果不教我,我就去告诉祖母,说你不肯教我。”
黄娟轻笑:“好啊,你去告诉你祖母,到那时你祖母问起,我就说你毫无礼貌,请教别人还横冲直撞的。
姐儿,你想那时是听到人家说你不肯为你在地下的娘争气呢?还是会听到别人说我这个继母做的不对?”
不行,自己一定要为在地下的娘争气,雨萱倔强地想,黄娟拿起一副针线做起来,看也不看雨萱一眼,月兰站在门边瞧着这一幕,心里不由惊叹,竟还有这样教孩子的。
不过想想也是,雨萱性格倔强,对黄娟又带有敌意,若要软语劝着,只怕雨萱还不肯学。
黄娟已经看见月兰过来,起身迎她坐下,两人又在那说针线该怎么做。
雨萱在那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虽然脸上还带着不悦之色,但还是上前对黄娟道:“请母亲教我针线。”
黄娟正和月兰看着一副牡丹花的样子,像没听到一样,雨萱从没受过这样冷落,眼里已经有泪出来,倔强地不肯让泪流下,声音更恭敬地道:“女儿请母亲教导针线。”
黄娟唇边闪过一丝笑意,这才放下针线道:“这才是有礼貌的孩子。”
说着黄娟从抽屉里拿出一小个针线包:“这个以后就归你了,初学针线也不用学什么花样,先学穿针。”
雨萱接过针线包,恭恭敬敬地谢过,这才打开针线包看起来,几根针几束线还有几块零碎布头。
月兰已经笑了:“这倒和当年娘为我准备的针线包差不多,那时娘的身子骨还好,常和我说……”
说了一句月兰就停下口,也就在那时候不久,自己的娘就常说身子不好,如果没记错的话,该是大嫂快进门的时候。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娘开始装病?
月兰皱眉细想,黄娟已经轻轻拍下她的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月兰轻轻一笑:“只是在想当年我还没雨萱高呢,转眼就这么多年过去了。”
说着月兰用手轻轻按一下眉心,大嫂过门,很快爹也病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惶恐,娘生病不说,爹也病了。
后来就是什么,月兰觉得自己快想出来了,可是总缺了那最关键的一点,娘到底为什么要装病,而且一装就是这么多年。
黄娟见月兰的脸色吓了一跳,用手摇着她的手:“小姑,要真有些不舒服就先歇着吧。”
月兰深深吸一口气才笑道:“没什么的,只怕是今日起早了,现在有些发晕。
嫂嫂我先回去了。”
黄娟起身送她,一边的雨萱也起身:“小姑姑,我也跟你去,在你那里也能学针线。”
说着雨萱还有些得意地瞧向黄娟,黄娟对她笑一笑,雨萱欢欢喜喜地牵了月兰的手就走了。
老林到下午时分才到,先对黄娟说过恭喜,就开始说起她知道的那些合适的人家,黄娟听了几家,和老林约好三天后带着那些孩子过来给黄娟细挑挑,老林也就告辞。
汪太太听到黄娟要买丫鬟的消息,那双手顿时有些怒地抖起来:“好,好,我倒要看看她要糟蹋多少银子?”
鲁婆子知道汪太太在盛怒中,只得小声道:“按理,也该给姑娘备一个陪嫁丫鬟,姑娘现在身边那个,都已十九了,一心盼着姑娘出嫁后她好出门嫁人,哪愿意跟着姑娘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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