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师兄,崖余,崖余,无情……铁手反复的念着,痴痴想着,那个月下的少年,那个冷竣的青年,那个忧悒的无情,那个伤怀的大师兄。
垂首,不经意的,铁手看到在那已经没有了花的梧桐树下,不知何时已坐了一个人。
白衣如雪,傲岸如天。
无情,什么时候无情来了。
痴望望着那个孤寂寥落的身影,这一刻,铁手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爱他,对这个傲岸、寂寞,看似柔弱实际却比任何人都坚强的忧悒青年—他的大师兄,他,深心的爱着,倾心的爱着。
他当他,不只是兄弟手足,他对他,不只是兄弟情义,那是情动的倾心,那是心动的情切。
他对他,爱慕,思恋,展转反侧,却求之不得。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冷肃寂寞的青年,就已经牵动着自己最深的悬念,就已经变成他最重的牵挂。
可是,他该如何?说不说,表不表白,还是就这么静静的守着他就好了,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不说,自己能否压抑的住心里的情潮?铁手的心里,千回百结,拿出不一个主意来。
那个人,近在咫尺间又远在云端,他的大师兄,无情,铁手遥遥看着,那个秀丽的抑郁的男子,但只那么坐着,就让人生出一种寂寞和傲岸的感觉,那种不求世间予同情、寂天寞地的冷傲和忧愁。
无情,他名为无情,实际却是情重的人,可是,他的情里有他没有?他当他如何?是如自己般的心情?亦或是,只当他是兄弟?
铁手一向决断明智,却在这一刻,完全乱了方寸,没了主张。
但是,他想见他,放下手中的酒壶,一步一步,铁手下了旧楼。
站在无情面前,铁手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嗫嚅着叫了一声,
“大师兄,”
无情浅浅的笑了,他放心不下这个二师弟,总觉得他似有什么心事般,难得见他如此烦忧,想着猜着,他的心,静不下来,总是悬在铁手身上,所以,他来了。
“你喝酒了?”
“恩”
铁手点点头。
“为什么?你有心事?”
无情关切的明眸静静望着铁手。
铁手点点头,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一时无言。
无情本不是个多话的人,见铁手不答,他也垂下头,没有再问,一时间,两人都静默了下来。
无情的脸色很是苍白,他身子弱,所以畏寒怕热,虽已是初夏,他的手仍然冰冷,所以,下意识的,无情把手握在一起,放在膝上。
在白衣下,愈显出那双手的纤细柔弱。
铁手瞧着无情笼在膝上的双手,忍不住的凝了凝视线,好瘦弱的手,这样一个荏弱的人,却又如此的强韧不拔,坚持不懈,却让他,只有更心疼的感觉。
铁手忡怔的望着这暮色中伶俜的人,凝着这忧悒的容颜。
这容颜是他心底最深的梦,最切的心疼。
浓重的暮色里,铁手心头涌动着潮、燃起了火,他的情如潮,爱如火。
他决定了,不管了,他只想守护着眼前着人,他要告诉他,他的情他的心,他不要这么闷着,沉着,压抑着。
他们在江湖里,生死难料,如此思前想后的,只会让自己遗憾伤心。
他是铁手,磊落光明,不欺不瞒的铁游夏,既然爱都爱了,还顾忌别的琐事做什么?不管了,男儿生于世间,仰不愧天,俯不柞于地,也便是了,连感情都这么扭扭捏捏患得患失,不是他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