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姐。”
徐妙溪和徐妙锦眼神顿时一黯,糟糕,今天看来是出不去了。
谁知徐妙清淡淡说道:“表哥,我这两个妹妹话多聒噪,出去未免会给你添麻烦,你又不好拉下脸教训她们。
我是姐姐,管着妹妹们本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和她们一起吧。”
于是无奈的朱守谦带着一串徐家表妹出门了。
这三姐妹似乎早有默契,闭口不谈大姐姐徐妙仪去哪里儿了,先是去朱雀街的饕餮楼吃了一桌杭州菜,饭后沿着朱雀街逛街消食,买了一堆小玩意儿,在宋秀儿的胭脂铺天香阁小憩片刻,喝了杯茶,然后挑了一些胭脂水粉香料香包。
到了秦淮河边,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各种华丽的楼船画舫穿梭其间,年纪最小的徐妙锦眼中露出一丝阴霾之色,很快被清风吹散,朝着朱守谦撒娇:“表哥,我们也租一个画舫游玩吧。”
徐妙溪催促道:“对啊,我们玩一圈就回来。”
徐妙清板着脸说道:“待会上了画舫,要放下帘子,不准靠近栏杆,不准垂钓,不准在船上打闹。”
俨然一副朱守谦已经同意的样子。
不愧为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永远都是最小的徐妙锦打头阵怂恿,徐妙溪补上一脚,徐妙清则摆出姐姐的架子明阻暗推,三人配合默契,今日定要玩够了才回家。
画舫上传来歌姬舞姬清脆妩媚的笑声,还有男子轻狂的推杯换盏之声。
朱守谦有些迟疑,说道:“这画舫恐怕不太干净,等改日我提前备一艘楼船,请各位表妹上船赏景吧。”
徐妙锦说道:“我掐指一算,看今日就挺好。”
徐妙溪说道:“是啊,择日不撞日。”
其实画舫赏景,对徐家姐妹是毫不陌生的,徐家除了御赐的宅邸瞻园外,还城里城外还有几处专门赏景的别院,尤其是莫愁湖畔的园子,湖水浩渺无边,不仅景致如人间仙境般,而且没有闲杂人等打扰,和喧嚣的秦淮河截然不同。
不过徐家三女今日要的就是这份市井繁荣热闹。
朱守谦这样气质不凡的客人,自有人主动上来奉承。
听说要租用一艘“干净的”
的画舫,为首的一个老者见识多广,一瞥徐家三姐妹,就知是女扮男装,由兄长们带出来长见识的,笑道:“我们这里就有,船楼桌椅都是新造的,船上也都是些老实的船娘。”
朱守谦问道:“当真?”
另一人搭腔说道:“是啊,这位孙爷做画舫生意许多年了,绝对可信的。”
一听见老者的声音,徐妙锦心中十分震惊:居然就是那天从粪车里将她抢回去交给大姐姐的老者!
也称为孙爷!
他是明教的人啊!
他和大姐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到底大姐姐和明教是怎么回事?
雕栏玉砌的画舫上,徐家三姐妹终于如愿了,坐在画舫上看着两岸的风土人情,行经一座石拱桥,桥头有卖花的婆子提着竹篮招揽生意,孙爷立在船头,对婆子叫道:“花婆子,你的花全要了,去我铺子里拿钱去!”
“多谢孙爷!”
那婆子喜笑颜开,在桥上用一根绳子吊着花篮送到画舫上,乃是一篮子纯白清香的栀子花。
孙爷有意讨好朱守谦,将一篮子栀子花给了他,笑道:“多谢这位小爷照顾生意,以后经常来玩吧,这篮子花送给您的朋友。
我们市井里的小玩意儿都粗陋,不知是否能入得贵人们的眼……”
朱守谦将一篮子栀子花送给了徐家三姐妹把玩。
自己坐在船头和孙爷闲聊,这位孙爷见识多广,三教九流,风土人情,甚至朝廷大小事都略知一二,言谈直爽却不显粗俗,态度恭敬却不显低贱殷勤,很快就赢得了朱守谦的好感。
两人在画舫上交谈,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鬼神之说。
孙爷摸了摸下巴花白的胡须,说道:“其实人活的越久,越不相信什么鬼神,都是用来哄人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需要遮掩的秘密。
就比方说有一年莲子营那里闹鬼吧,连一个夜间巡逻的百户大人都被吓得尿裤子了,说看见一个白衣白发,没有腿,也没有脸的女人哭泣,传的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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