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妈妈笑着瞧朱氏走出去,等到朱氏一出门就变了脸色:“三奶奶果然是翅膀硬了,竟然一夜不回家,可怜三爷被人打伤也没人照顾。”
守玉不愿理她,已经梳洗完就对小月道:“小月,我们先过去大伯母那边拿银子吧。”
姚妈妈见守玉不理自己,怒火涌上就拦住守玉,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那是芳娘到了。
等芳娘教训过姚妈妈,安慰过守玉把银子交了告辞时候,守玉对朱氏道:“嫂嫂,我觉得大嫂所说也有道理。”
朱氏面上变色瞧着守玉道:“小姑你说什么话呢?这样忤逆人的话你还认为有道理?”
守玉的眼里有亮光:“忤逆?嫂嫂,若说公婆不当忤逆,那为何他们身边人的气我都要受,难道说我不是他们主人?连这样底下人都想骂就骂,嫂嫂,我还是不是顾家的媳妇?”
朱氏的唇扯一下,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回答,守玉已经垂下眼:“嫂嫂,你和娘都说女子要柔顺为要,可经了这些事,我就觉得,有些时候不需要柔顺。”
朱氏不由后退一步,接着叹道:“果然你被大嫂教坏了,小姑,你要明白你是相公的亲妹妹,我们怎会不盼着你好,但那边大嫂虽说也姓褚,毕竟只是堂房嫂嫂,小姑,不一样的。”
守玉眼里越来越亮,心里却有一种寒意涌上,这两日芳娘的话如同在守玉眼前指出另一条路,做人媳妇怎能全是柔顺没有自己主见呢?若说受公婆的气也罢了,可是为何他们身边人的气也要甘之如饴?
贤良淑德不是这样的,为何嫂嫂明白这个道理,到了现在还在劝自己以柔顺为要,嫂嫂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有,想到那个不能去想的人,守玉开始摇头,不会,娘不会这样的,娘怎会故意劝自己受气呢?她待自己那样好。
朱氏见守玉面色一会变一样,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小姑,我晓得你在顾家难免会受些气,可是小姑,做人媳妇和做人女儿是不一样的,你的嫁妆,等我再劝劝相公,让褚家为你做主,不能白白花了。”
守玉突然苦笑一声:“等娘家为我做主?嫂嫂,只怕等你们为我做主时候,我已化为了白骨。”
朱氏脸色大变:“小姑,不会的。”
守玉此时已听不进朱氏的任何话,对小月道:“我们收拾收拾,回去吧。”
小月在守玉说话时候一直垂手侍立,听到守玉说这句忙抱起银子拿了东西往外走。
守玉快走出门时对还愣在那里的朱氏行礼道:“嫂嫂,我走了,娘面前不去辞了,以后如何,嫂嫂再不必说。”
朱氏伸手想说什么,看见守玉已经走出去,瞧着她的裙裾在门槛扫过,朱氏不由皱眉,这个人似乎变了个模样,一直教导的柔顺不见,代之的是别的。
姚妈妈守在外面,瞧见守玉出来撇一下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行礼道:“三奶奶既要回去,小的就在前面引路。”
守玉见小月抱着银子拿着东西满面都红,对小月道:“把银子交给姚妈妈抱着。”
姚妈妈听了登时大怒,方才被小月打了一巴掌的仇还没报呢,现在怎么又要抱着银子,姚妈妈张口就道:“三奶奶,小月年轻,总要多做点事。”
守玉冷冷瞧她一眼:“怎么,你不是做这些事的吗?”
姚妈妈恨的要死,甩手就往前面走,守玉对小月道:“把银子拿给姚妈妈。”
真的可以吗?方才打姚妈妈那一巴掌在心里的震动还没消失,现在又要她做事。
小月踌躇一下,看看守玉的脸色,反正是主人吩咐的,追上姚妈妈就把银包塞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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