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不记得自己之前是什么时候见过晨光了,是和……霭月一起迎接的吧?
自从霭月向他提出分手,辞职离开公司,也不过是几个星期之前的事,偏偏在这个时候,蔡老师的死讯也从医院传来,在四周压低的讨论声中,充满着不安与躁动。
繁重的事务接二连三地涌来,他忙得喘不过气来,对疼他如儿子的恩师离开人世令他甚为悲痛,向来坚强的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脆弱不堪,他明白,他是失去了心灵的支柱才会这样。
缺少了霭月,他便觉得四周阴暗无光、凄凉难耐。
她不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使他一直无法静下心来,谁叫他的脑海里不时地浮现出和她相处时的一点一滴呢?他不眠不休地工作,也只是为了逼迫自己忘记她!
可是……他失败了,他无时无刻不想念她,即使他在与其他女人试穿结婚礼服,抑或给蔡老师送行的时候,他都无法忘记她善良的眼瞳、清丽柔婉的笑容,和她黯然无奈的哀伤。
他多么希望霭月现在就在身旁啊!
他迳自在小吧台上倒了一杯红酒,静静地站在靠窗的角落。
酒的纯烈是他不喜欢的烧心滋味,但酒醉三分却能教他舒坦不少。
“季总裁,一大早就喝酒,不太好吧?”
蔡申妍门也不敲地推门进来,见到他果然在这里,手上还拿着红酒。
“你也是满身酒气,没资格说我吧?”
季炜淡淡地看她一眼,没有情绪地道。
蔡申妍笑了,讥笑着自己和季炜,她也是彻夜去狂欢喝酒了,和他简直半斤八两。
“和明霭月分手,真的令你那么痛苦吗?”
她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沉吟半晌才开口。
“为什么这样问?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他好奇的挑高眉。
她昂起头,细细观看他高挺的鼻梁,微扬的黑眉,轻轻地叹息。
“对我来说是不重要,只不过你的眼神看起来好寂寞,昔日的神采都没了。”
他神色一凛,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我拥有权势名利,很快也要结婚,天天被大批媒体记者包围,为什么还说我寂寞?”
“季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必再说什么场面话了,你我都心知肚明,一切都是我爸一厢情愿,我们都不过想让他安心地走完那一段路而已。”
听了她的话,他自嘲地勾起一抹笑。
“说吧,找我什么事?”
“爸的后事都办妥了,公司的事都上了轨道,我想,事情该告一段落了。”
“什么意思?”
“我要去欧洲,短期内不回来了。”
蔡申妍等今天说这番话,等得够久了。
“我也不想抱着一个不爱我的老公过日子,所以我不会嫁给你的。”
爸过世的事,加上目睹季炜对明霭月的执着,让她很快地长大成熟,她学会了感情不会因勉强而产生。
季炜听了,没有多大反应。
“你之前不是想争我回来吗,现在争到手了便觉得不好玩了?”
“之前是我不懂事,为了一棵树想放弃一个森林……喂,别用这种怀疑的目光看我,我承认我是有别的男朋友,我想跟他去欧州双宿双栖,行了吧?”
她就知道瞒不过他的精明眼。
“这并不是蔡老师计画内的事。”
“爸都过世了,你已经尽了所有的道义去帮他完成他的希望,加上这是我自己的意愿,并不是你的过失。”
季炜就是责任感过强,才会让爸爸以为如此荒谬的请求是可行的。
“我们的婚礼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传媒都知道我这个新任总裁快要结婚,你这样逃婚,岂不是对我的一种报复?”
他明明在提一件严肃的事,可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