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这样问过医生。
他回答说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很小,所以不记得了。
第二种,我主动选择了遗忘。”
“主动选择遗忘?”
“对,其实这同样也是ptsd的一种表现。
但是大部分的患者都会慢慢回想起来。
我最近对于‘雪’的特殊感觉,应该也是记忆里的一个小片段。”
“那就问问你的家人。
如果你曾经发生过什么事,他们肯定会知道的不是吗?”
陆离的建议合情合理,可沈星择却反而沉默起来,盯着茶几上的玻璃出神。
“怎么了?”
陆离又朝着他靠了靠。
沈星择恍惚回过神来,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然后轻叹出一口气。
“从18岁那年进入中影开始直到现在,我生活中的每一天都有旁人见证。
8岁到18岁的这段时间,人在美国,电话已经打过了,安化文也可以证实我在美国一切平安。”
“那就是8岁以前了?那么小,恐怕就要问你的——”
“要问我妈。
8岁以前除了她,恐怕没人知道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沈星择这一提,陆离忽然想起了他家内部的关系——两任妻子、三个孩子,浮华的表面下是暗流涌动。
如果沈星择的心灵创伤果真来自于原生家庭,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事件推理至此,仿佛进入了最核心、也是最紊乱的禁区。
两个紧挨在一起的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内心却各存着一段不同的思量。
倒也不算太过尴尬的安静,首先被陆离打破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目前还没想好。”
沈星择回答得倒也坦诚:“医生建议我可以试试催眠治疗,看看能不能想起来。
但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的秘密太多了,喜欢控制别人,却又不喜欢被人控制。”
“……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离凑过去,轻吻着沈星择的脸颊。
“我们一定会把你的问题……我们的问题,彻底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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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个小时的相会,短暂到了近乎于吝啬的地步,实在不该浪费在纠结犹豫甚至争吵上。
沈星择不想多提,陆离也没再主动挑起有关于ptsd的任何问题。
他们两个像刚刚陷入热恋期的小情侣那样热切地索求着彼此的身体,甚至还因为帮佣的存在而多出了悖德偷情一般的异样快感。
当然,在这昏头昏脑的幽会的尽头,等待他们的终究还是理智和离别。
返回秦城酒店之后,陆离立刻给安化文去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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