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动作熟练地解除了阿曼达身上的诸多仪器,接着为她盖上了白布。
当她被推离病房的时候,冈萨勒斯不自觉地跟着推床走了出去,直到被我拉住才停下脚步。
我们一直目送着阿曼达的遗体越行越远,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
当晚我陪冈萨雷斯回了他和阿曼达的家,他需要整理一下阿曼达的衣物,选出一件让葬仪人员在葬礼前为她换上。
我☆、第二次来到这间公寓,却是☆、第一次进入到阿曼达的房间。
她的房间让我惊叹,充满了颜色与颜色的碰撞,活泼而跳脱,房间的其中一面有着一块巨大的书写板,上面画满了各种服装草图。
还有些完成度高的设计图,则用可爱的磁石吸在一边。
“她真是个有天分的姑娘。”
我不无可惜地感叹道。
如果阿曼达身体健康,或许再过两年她能成为如同巴蒂斯特那般的优秀设计师。
我从磁石上取下一张设计图,那是条紫色的礼服裙,上面甚至标注了各个部位的面料和质感,我又相继看了几张,忽然一个念头逐渐成型。
或许……
“她一直是我们家最聪明的。”
我将设计图重新贴回书写板,回头去看冈萨雷斯。
“你选好了吗?”
他向我展示了下手中的裙子,纯白色的蕾丝裙,梦幻高雅,足以让任何女人心动的款式。
“这是她自己设计的……”
冈萨雷斯淡淡地说,“自己葬礼那天要穿的衣服。”
这还真是符合阿曼达的性格。
我闻言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眼前似乎浮现出“少女笑着告诉哥哥自己下葬那天一定要无比美丽地离开这个世界”
的景象。
“很漂亮。”
我由衷称赞道。
当天晚上,我住在冈萨雷斯家,他彻底失眠了。
我们睡在他的床上,他从身后抱住我,虽然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睡着。
刚失去梅丽尔她们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整夜整夜睡不着,往往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我不希望冈萨雷斯重蹈我的覆辙,那太过艰辛,太过难熬,也太让我心痛。
所幸他和我不同,他有我,不是独自一个人。
我愿意成为他的港湾,为他遮去所有的风霜雨雪,只要他肯,只要他愿意接受。
我维持着侧卧的姿势,缓缓覆上了他搂住我腰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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