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不肯下旨,结果由于两个掌握大权的人决定同仇敌忾了,满朝文武的意见也一致的统一。
在如此灭顶般的压力下,他愣是又撑了十多日。
直到皇亚父开始以这件事做文章,有意要废他的帝位时,他才终于让步。
一道圣旨废去了向离的修缘之位,将他囚禁在玉衡馆中,三日后或是一杯鸠酒,或是三尺白绫,或是一把匕首,我的目标就会永远消失了。
在行刑前一天,我第一次推开画室的门。
外面澎湃而入的阳光伴着瀑布的轰鸣声扑面而至,我被砸得有些头晕目眩,眯起眼睛看着门外那烟霞缭绕的紫寰园。
天空中蒙着淡淡的一层轻云,日光却丝毫没有减弱,整片园子浮动着一层淡淡的紫烟,沿着起伏的地面铺展的梧桐树、枫树、古槐树、柳树还有香樟树都静默在那微微熏染的紫气里。
由于杜若的病还没有完全好,我便让他一直静养,外面侍候的只有迁易。
他看到我出来了,有些惊讶,“才人,你还好么?脸色看起来怎么这么苍白啊?”
我默默点头,对他说,“备车,我要去玉衡馆。”
迁易脸色一变,“啊?那人都要被处死了您还去干吗啊?!”
“好歹他把我当成朋友……”
我感觉嘴巴里干瑟瑟的,声音都有点儿沙哑了。
“可是明天就要行刑了,肯定不让进吧?”
“别问那么多,让你备车你就备车。”
他无法,只好按照我吩咐的去做。
我洗了把脸,穿上一件白衣服,然后就上了车辇。
玉衡馆原本就是清幽之境。
此时已经是初夏时节,围绕着宫殿的那一方碧蓝的池塘中已经有浅粉色的花苞在莲叶间若隐若现。
正门处绿竹猗猗,在朴素的围墙里悠缓地摇晃着身躯,一如以往的宁静祥和。
如果不是门外森严的守卫,简直就和以往的每一次到访一样。
迁易去和门口守卫的军官说,可是对方好像不愿放行。
我掀开车帘下了车,走到那守卫面前。
他慌忙冲我下跪行礼。
我扶起他,冲他微笑,“将军如此尽忠职守,我十分佩服。
不过,我和向修缘是故交。
他明天就要上路了,我一定要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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