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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船舱外,大片大片的红色如无尽的曼珠沙华之海向着四面八方延展开来,那是一种大约有四五十公分高的红色植物,细细的茎干不见叶子,顶端分出几个小叉,上面顶着一个个小碗状的不知道是花还是叶的东西。
这样铺天盖地红草中间又夹杂了不少大约有一米多高的青紫色草本植物,粗壮的茎干上布满暗红色的斑点,有很多细丝一样的东西从主干延伸出来飘舞在空气里,不需要风也会自己舞动。
平缓起伏的大地尽头连亘着一条尖锐的山影,在那之上是从浅到深渐变胭红的苍穹,团团云峦中幻化着紫色、黄色、粉红等等色彩,还有一些浅白色的卫星的影子弯月一样横在一角。
高处的天幕中飞翔着一些有着长长尾巴和圆柱形身体的怪异生物,发出某种干涩的金属摩擦般的叫声,回荡在寂静的狂野里。
一个分外绮丽而又带着吊诡的世界。
伊森跟在塞缪身后带着迟疑走下飞船,将身体沐浴在赫拉星辉煌和暖的阳光下。
塞缪将手放在头盔下,咔哒一声摘下了头盔,而后微微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表情十分畅然。
伊森也跟着摘下头盔,一霎那广阔的空气伴随着微风吹过发梢,令在无光无风的寒冷货仓层中呆了足足一个星期的非人们有种从铁笼中挣脱出来的畅快之感。
非人们心中的焦虑恐惧都暂时被这辽阔的天地安抚下来一些。
他们纷纷脱下外层厚重的宇航服,背起装满生存必备品的行囊。
在距离他们的飞船大概几百米远的地方可以看到一片白色的低矮建筑,那便是之前消失的拓荒者留下的基地。
伊森在一片正在脱下头盔的非人中逡巡,带着一丝丝的犹疑。
在几乎所有非人都已经摘下头盔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只是脱掉了宇航服,还未摘下头盔。
伊森紧紧盯着他,而塞缪看到他的异常,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那个人。
“你看什么呢?”
伊森紧紧抿着嘴不说话,片刻后他冲着那个正背对他的人直直走过去。
就在他距离那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对方终于摘下头盔,转过身来。
一头纯净的金发在红色的日光中烨烨灼目,精致如偶人的面容再看到他后弯出浅浅一笑。
伊森瞪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他,“你……竟然真的是你!”
他的声音吸引来了其他人的视线,紧接着便是一阵哗然。
谁也没想到,一个伊芙人竟然会出现在他们的队伍里。
塞缪冲了过来,眉头皱成一团,“你怎么会在这儿?你疯了吗?!”
塔尼瑟尔随手把头盔扔到地上,不以为意地弯下腰继续整理自己的行囊,“我改主意了,我决定要亲自来看看熵神的样子。”
此时,所有人耳中都是一阵尖锐的电流声。
母船与他们的所有联络都通过他们塞在耳朵里的微波信号传输器进行,而他们所见到的一切都会从他们脖子项圈的摄像小孔中收录而入,传回母船。
此刻塔尼瑟尔身在非人之中的场景定然也已经传回母船了,片刻后便有一个气急败坏的人大声用伊芙语说着什么,很可能是伊芙军队这次行动的指挥官。
那些伊芙士兵发现他们的随军祭司竟然私自跑到红地球上探险去了,心里定然也是有几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此刻哇啦哇啦说的估计也都不是什么好话。
只见塔尼瑟尔嫌吵一样把耳麦从耳朵里拿出来了一些,对着连在耳麦上的麦克风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伊芙话,而后竟然就把耳麦装到了衣兜里。
伊森几人听到耳麦另一端的伊芙指挥官还在怒吼着什么,却显然已经没办法传到疯祭司的耳朵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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