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胜寒眼里,他就是个愚不可及的笨蛋,只配拿来当玩物吧。
「……」莫醉秋张大了嘴,想笑,但什么声音也未发出,就被浓到化不开的黑暗夺走了意识。
发现莫醉秋突然晕厥过去,衣胜寒吃了一惊,连唤几声,仍不见莫醉秋醒来,心头不禁微乱,再没了亲热的念头。
小心翼翼地将手抽离。
冷静下来,他方才看到手腕上沾着血迹,更见莫醉秋满身冷汗,似刚从水中捞上来,顿时生出丝懊恼。
沉默一阵后,拿清水替自己和莫醉秋清洗干净,又为莫醉秋后庭胀裂的伤处上了药。
「醉秋,醉秋……」他抱住昏迷未醒的人轻声呼唤。
其实可以轻而易举地弄醒莫醉秋,他却并不想那么做,只想就这样与之两相依偎,享受难得的片刻平静。
也只有当莫醉秋昏睡之时,才肯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不再想着念着那个关山雨,真正只属于他一人……
衣胜寒摩挲着怀中人微凉的脸颊,半晌,替莫酵秋盖上毛毯,一跃下车。
小帐篷内,阴冷如冰窖。
衣胜寒冷着脸,拍开了关山雨先前被他制住的那几处穴道,朝地上的长剑瞄了眼,忆起适才关山雨对莫醉秋说的那些话,似有心求死。
药丸炼成之前,他还不想要关山雨的命,便寒声警告道:「你若敢自寻短见,我就扫平断剑小筑。
」
关山雨没出声,只是缓慢伸出手,捡起衣物,披上身。
他侧着身,衣胜寒看不见他面上表情,但料想关山雨绝不敢造次,当即转身离去。
将出帐篷时,听到关山雨沙哑着嗓子低声道:「衣教主,今晚的事,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衣胜寒缓缓回头,黑眸在暗色里锐利逼人,打量着男人惨淡无比的面容,倏忽冷笑,悠悠地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今后就给我离醉秋远点!
」
关山雨凄然苦笑——莫醉秋和衣胜寒先后离去后,他也慢慢从哀痛中回过神来,回想起莫醉秋那时的情形,分明像是着了人的道,受药力驱使身不由己。
果然是这天一教教主的诡计!
是怕杀父之仇的罪名还不足以让莫醉秋对他彻底改观,所以才用这卑劣手段,令他师徒两人做此兽行,从此再也无颜而对彼此么?
这貌如天真孩童的大魔头,确实够卑鄙!
为了醉秋,更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那个徒儿落到此人手里,哪还有退路?
关山雨直替莫醉秋揪心,涩然长叹道:「衣教主,醉秋那孩子是个死心眼,你若真有一丁半点在乎他,千万别伤了他。
」
「姓关的,你凭什么说这风凉话?」
衣胜寒阴沉地瞪着关山雨,要不是为了炼药,他直想一掌送这伪君子归无。
「醉秋不惜触犯门规,冒死为你夺来血灵芝治病,你非但不领他的情,不护着他,反而亲手挑断了他的手筋。
若论无情无义,你可比我天一教的人都厉害多了。
呵!
」
他不屑地冷笑两声后,拂袖而去。
衣胜寒所说的,正是关山雨心底磨灭不了的一块疮疤。
他对着冰冷空气,喃喃自语:「醉秋,师父只是想你能平平安安地过一生,怕你堕了邪道,才下此重手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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