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不像是你母亲会做的事。”
徐悠斜了他一眼,眼里颇有些不情不愿的神色,好像替庄李蕴馨说好话是一件很让他不高兴的事儿,可是他又不得不说一样,“你记不记得当年你母亲的做法?她让人诬陷我盗窃,以开除学籍来要挟我,又让宋世成去我家里……”
“去你家的事跟我母亲没有关系。”
徐悠顿了顿,不怎么高兴地说:“好吧。
宋世成胡说八道跟你母亲没有关系,但是他跑去我家挑拨离间,你母亲绝对是知情的。”
庄少东无法反驳这一点,“好吧,你继续说。”
“她的方式都是从精神层面来打击我。
就算我被关进号子里的时候,也没挨什么揍……”
徐悠停顿了一下,“当然,里面的情况说了你也不知道。”
想象着当年徐悠的样子,庄少东忽然有点儿心疼。
“总之,我们来总结一下就会发现,像你老娘那种自视甚高的人,压根就看不上肉体折磨这种方式,她会觉得这么直接地折磨敌人的方式太掉价。
明白了不?她觉得她要收拾我办法多得是,保准都比挨一顿拳脚要疼得多,施加的影响也严重得多。
所以她压根就不稀罕直接找人教训我。”
庄少东微微有点儿发愣。
“再说你母亲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还让宋世成去做这样的事?”
徐悠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谁看见他都会联想到她的身上,她会这么大意?”
话说多了,徐悠微喘,同时伤口部位的痛感也越来越鲜明。
徐悠拽了拽庄少东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你再跟护士要一针吗啡吧。”
庄少东的鼻子酸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脑门,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好,“大夫昨天还说呢,你不能再用麻醉药了。
那个东西用多了不好,要是疼的厉害你就……你就咬我好了。”
徐悠的脸色慢慢发白。
他勉强笑了笑,想说一句打趣他的话,却因为身体传来的疼痛又忍了回去。
他的精力都要用来抵御疼痛,实在没有那么多闲心来聊天了。
庄少东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了。
他看着徐悠闭着眼,睫毛不住地簌簌抖动,恨不得现在就把宋世成和史向军拖到病房里来抽打。
而随着徐悠一下轻微的抽搐,庄少东心里所想忍不住就从嘴里冒了出来,“我这就去把宋世成宰了!
当初就不应该留下这个后患,只是打了一顿赶出庄氏,这种处罚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轻了!”
徐悠拽住了他的手,“别去。”
庄少东立刻明白过来,“好,我不去,留着两个兔崽子给你亲手剥皮。”
徐悠忍着疼,艰难地翻了个白眼,“我要皮干什么?我是想让你冷静下来,别干傻事。
少东,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别因为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乱了自己的阵脚。”
庄少东不满,“什么细枝末节啊,你瞎说什么……”
徐悠拍了拍他的手背,“先去处理好你自己家里的事情吧。”
表针指向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陈暮李的电话打了进来,仍然是那副平板的腔调,好像无论他说的是早饭吃了包子豆浆,还是世界大战即将爆发都会是同一个腔调。
然而庄少东还是觉得自己从他的话音里捕捉到了几分不那么痛快的味道,“少爷,庄先生和夫人已经签了离婚协议。
财产分割方面的条款双方律师正在协商。”
庄少东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懒洋洋地靠着医院走廊的窗台,半天没有出声。
这是他一直巴望着尽快解决的事,但是它真的实现了,他却并不觉得高兴,心里反而有一丝浅浅的遗憾。
如果这件事早一点发生,也许很多事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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