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左泉愣了愣,口舌讷讷地重复上几遍那个词汇后,突然一把推开跪于身前的美丽恋人,以一种判若两人的口吻吼出一声,“我他妈的就没爱过你!”
一贯面貌温和眼神温暖的脸孔猝然变得扭曲而寒冷,“我不喜欢男人,从来不喜欢!”
并非为了摆脱自己的恋人而信口开河,这个男人真的是异性恋,三年来从未停止过“娶妻生子”
的念头。
劫案发生那天,他向大雨中裸露身体一身泥迹与青紫的男孩搭讪,并投以关怀而温暖的眼神,更多的是同情、是怜悯,抑或还掺杂了一些渴望入侵这具美丽身体的性欲。
总之,与爱情无关。
挨了一记重推的殷之纯双膝触地跪在地上。
“礼堂已经确认完毕,我马上就要结婚了。
我的未婚妻是个清纯的好姑娘,长得非常的美……当然她并没有你这么美,”
男人站起身,定定注视着埋首跪于面前的恋人,嘴唇哆嗦,话音发颤,灵魂出窍一般低声自语,“是啊……不会有人比你更美……”
视线下倾,乌黑的刘海遮盖眼眸,瘦削的肩胛轻轻颤动。
“这三年来,我无数次想开口告诉你:我不喜欢你,更谈不上爱你。”
叹出一口气,上前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轻轻抚摸他的背脊。
隔着衬衣,似也能感受到那浑如东方丝缎般馨香洁白的肌肤。
胯间狼狈地突起了一块高地,单是抚摩背脊这个简单动作便已撩拨起他的性欲,体内掀起阵阵难掩的悸动。
夏左泉无法回避的是:对于眼前这具美丽至极的身体,自己由始至终都拥有某种凌驾于爱情的渴望。
“可到最后我保持缄默一言不发的原因是……是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渴望与你共享些什么……一边对与同性性交恨之入骨,一边又与日俱增着对你的渴望——”
殷之纯突然发出一种极为放肆而奇怪的声音,不像来自喉间,不像来自肺腑,甚至不像来自他本人。
埋着头,双肩颤得更加厉害,看不见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别哭,之纯,永远别哭。
即将到来的分别并不是永别。
或许等我结了婚,闲言蜚语渐渐消停后,我们可以避人耳目地偷偷见面,每周见上一次或者更多,我们可以抓紧一切相见的时间好好做爱——”
随着阴茎越挺越硬,夏左泉的口吻也越加柔软,他自以为绕有同情心地安慰起自己的恋人,“你还记得吗?我说过,唯有死亡才能使我与你分开。”
可他的恋人仍旧跪在桌边,仍旧埋头向下,长久没有别它反应。
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掉过头,仿似满含留恋地慢慢走向门口。
“那么,”
桀然露出一笑,跪地之人蓦地站起了身。
他举起桌上的摄像机,朝离去男人的后脑狠狠砸了下去,“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
二十岁的殷之纯已经开始走红了,他是那个初出茅庐的四人偶像团体中被公认前途最好的,音域最宽广,面容最美丽,也有最多的男孩女孩为他疯狂。
挑剔至极的评论家们对这个如同置身神殿的美丽少年一致褒奖,一开始说他的嗓子像打开的琴匣,后来又说像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很多次,在人与人肩踵相接的演唱会现场,每个人都嘶声力竭地喊:我爱你,殷之纯!
很多次,仍感到一种直达骨髓的寒冷,接着孩子气地突发奇想,自己正坐在石阶上穿鞋,或者干脆躲在檐廊下避雨。
大雨倾盆,视线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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