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声也走了出来,已经结痂的唇角伤口又破了,漂亮薄唇下还有一些看似非常古怪的浅红色指痕。
谭歌看了看浮了一脸彤云的林北声,忽而撅嘴沉脸,满面怀疑地问向沈措,“你刚才真的有听我弹琴吗?”
“当然。”
沈措面色无改,平静地说,“第一部分的颤音乐段,右手34指与拇指的配合不够连贯。
很多地方左手旋律都盖过了右手,尤其是第25小节之后,倚音有些拖沓,致使曲子慢了半拍不止。”
稍事一停,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这些练练就会好的。”
“好吧,你听了。”
原还因遭受欺骗而显得气鼓鼓的谭歌一刹憋了下去,“这首曲子太变态了!
我还是先弹别的吧。”
待小丫头又坐上了琴凳,我走到沈措身边,对着走路姿势稍显怪异的林北声狎昵一笑,“欸,野猫!
腰扭了?”
见他没搭理我,我又问出一声,“扭得还特滋味?特舒服?”
沈措笑着挥手往我肚子上砸了下,“你别逗他了。”
而林北声则阴着脸甩了我个眼白,说了声“我去洗澡”
就上了楼。
调转方向,又笑,“后入式?”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略一点头,“空间所限。”
“唷!
‘曲有误周郎顾’嘛!”
谭歌换了一首肖邦的圆舞曲,明显得心应手得多,她一边演奏一边朝我俩投来甜美笑脸,“看来你们的‘小别胜新婚’还不够激烈,你运动下半身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听小丫头弹琴?”
“没听。”
五指拈着玻璃杯,一抬下颌喝了一口。
沈措视线向前,对满眼花痴望着他的谭歌报以迷人微笑。
然后他偏了偏头,朝我附耳低声,“那曲子很难,第一次弹的人都这样。”
虽然客房多得能养耗子,但怎么也不忍心棒打鸳鸯,让沈林二人分房而睡。
估摸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爬起来上厕所的我忽而听见了一点怪声。
摸黑下楼,冲临窗而坐的一个人影问出一声,“谁?”
那人闻声回头,居然是林北声。
他看见我靠近,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漏过窗帘的月光往死里迷离,以致我没看清他眼睛是否红得赛过兔子,但我可以确定,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