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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碗面虽然煮成了疙瘩,井擎却一点不剩地全吃了下去。
那一晚,他趁白然睡着之后,默默地走进浴室,扭开喷头,在冰冷的水里,沉默着流泪。
有些事情,一旦想起,总是那般的撕心裂肺,他或许是羡慕白然的,可以忘记一切,可以有崭新的生活,他也想要这样,只是他不能这样,他要照顾白然,守护他,偿还他。
白然手术之前,属于他们两人的温馨与幸福,着实少得可怜,即便是在所有秘密还未被拆穿的那段时光,也是各怀心事的亲近。
那是很多遗憾的记忆,不去回想也罢。
可是现在,白然忽然吻了他。
井擎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又传递了什么信号,白然对他的依赖,或许已经转变成一种其他的感情?
他不知道他激烈的回应有没有吓到他。
他想问,又不敢开口,心里的狂喜,也不敢表露。
他只能呆呆地看着白然的眼睛。
“井擎……”
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把头靠在他胸口。
“呃……”
井擎胡乱应了一声。
白然却不说话了,呼吸平缓,倒像是真的睡了过去。
雪停了,街上彻底变得安静,店铺一间接一间的关门。
只有街灯,梧桐,长椅,相拥的两人,定格在这个夜晚,一动不动,好似一幅画。
雪迸裂的声音传进了井擎的耳朵,他转过头,不知何时,长椅边站着了一个人。
老者穿着深色的长衣与御寒披风,发丝银白,面目慈祥,胸前挂着一个古朴的十字架。
“我是附近教堂的神父。”
没等井擎问,老者倒先开了口,用流利的英文说着,“你们是否迷了路?”
井擎点头。
老者笑了笑,“我的教堂就在不远处,你们可以先去那里休息。”
井擎戒备地看了看老者,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此处又是异国他乡,莫名其妙冒出来一个神父,开口就让他们去教堂休息,实在是可疑。
“或许你不相信我。”
老者说:“可是这样的天气下去,你怀里的那位先生,恐怕会受不了。”
一番话说完,井擎迟疑了。
虽然他尽可能地抱紧白然,但天气这样冷,他也明白白然受不了。
没有车,便回不了酒店,回不了酒店,便要在这里受冻。
“请相信我,上帝的信徒不会用恶意的谎言伤害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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