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行动不便,郅玄特许两人随行,带上木架,方便他下车后行动。
药田处,桑医和巫医正忙着配置药丸。
侍人来请时,两人身边摊开大量晒干的草药,正由药仆分批碾碎,装入带有标记的罐子里。
“为人诊病?”
听侍人道明来意,知是郅玄亲自下令,两人放下手头事,交代药仆继续碾药,迅速整理衣冠,带上药箱,登车去往城内。
老人先一步抵达公子府,由力和芒抬着,一路穿过前院,去往安排好的耳房。
府令在该处等待,确认过三人身份,取出新的衣袍和鞋袜让他们换上,才许他们去见郅玄。
力和芒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变得手脚无措,很是不安。
老人则习以为常,告知两人不必紧张,坐在架子上谢过府令,在侍人的帮忙下更换衣物套上鞋袜。
衣服换好,府令又命人取来新的木架,仍由力和芒抬起老人,去往郅玄所在的隔室。
考虑到老人的身体,郅玄没有在前厅见他,而是在更为温暖的房间,室内设有两个火盆。
三人来到门前,力和芒放下架子,老人无法站立,就让两人扶着自己在门前下拜。
“陶氏遗民,拜见公子!”
在此之前,老人从未向外人透露自己有氏。
即便是他带领的一群人,除了一同逃出来的幸存者,无人知晓他竟是氏族。
随着这些人逐渐凋零,老人的身份更加无人提及。
听老人禀明身份,郅玄有些惊讶,却没感到多少意外。
以老人的作为和他掌握的知识,已经超出国人的能力,言其为氏族,显然更有说服力。
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
看到老人的样子,郅玄确定侍人并未夸大,这位老人已经虚弱得无法站立,坐直身体都费力,看似行将朽木,随时都可能停止呼吸。
“入室来。”
走廊上刮着冷风,郅玄召老人到内室。
力和芒不敢动,侍人上前搀扶,将老人抬进室内,放在提前准备好的垫子上。
“仆失态,请公子恕罪。”
老人重重喘了两口气,沙哑道。
“无妨。”
郅玄示意老人不必如此,更让侍人取来厚实的兽皮,让老人坐得更舒服些。
桑医和巫医慢一步抵达,知晓要为老人看诊,两人并未多言,先后为老人诊脉,交流片刻,即知情况不乐观。
老人年迈,身体本就虚弱。
加上多年疾病缠身,体内还有旧伤,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
集合两人的能力也没把握一定治好他,顶多能让他再多活几年。
“公子,臣实在无能为力。”
桑医和巫医实话实说,并未因郅玄要救老人就隐瞒病情。
老人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多活几天都是侥幸。
听两人说能让他再活几年,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果真没有办法?”
郅玄道。
桑医和巫医一同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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