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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琅也自迎上一张脸,与对方鼻尖相抵,问道:“寇兄何不问我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
“行香苑。”
见对方一身斑斑血迹,当即明白了七八分,寇边城又垂眸自沏了一盏茶,笑道:“大人也是奇人,自己命在旦夕,还有功夫去杀别人——”
突地腕部稍加着力,那碧色茶盏即激矢也似地飞出,一道流光般直逼叶千琅的眼目。
只怕反应稍迟一分即得生死立现当场,叶千琅面色从容眼眸不瞬,却陡然行气护体,令那茶盏在眼门前生生碎成几半。
只是以重伤之躯杀了这么几个人,又遭如此试探逼迫,再难以内息罩护心脉,见他脸色突地惨白似纸,一口鲜血大半喷溅在茶盏上。
抬手拭去唇边血迹,还能举盏饮茶,淡淡道:“同为鼎炉,只有毁了别的鼎炉,我才能活。”
青润釉色上溅了一抹血迹,正是无穷碧映别样红,也愈衬得扶住茶碗的几根手指莹白修长,譬似玉石雕凿。
寇边城面无不悦之色,仍脉脉微笑道:“那些鼎炉本也用得旧了,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寇某虽喜欢大人,但大人到底是客,客随主便的道理还是应当懂些。”
叶千琅却仍不慌不忙,放下茶盏,道:“寇兄既然好客,本钱又足,不妨再大方给些。”
受损的心脉亟待真气灌入,自褪了身上血衣,掉头就往床榻而去。
方才他要人要得强横霸道,此刻望见这主动裸裎的美人反倒端坐不动,只将欲去之人又拽回来,握过他那只染血的手,在他腕上细细嗅出血腥味中的一缕余香,柔声问道:“去赏花了?”
冰茶香气奇异,狡赖也狡赖不得,叶千琅微微颔首:“赏了。”
“你该唤我同去。”
眼前是一张不知痒也不知痛的冷煞面孔,可想起先前怀里抱着失而复得的这个人,心里却是金银陈仓犹不及也的满足适意,寇边城语声益发甘绵多情,直如一口入喉的蜜酒,“独步寻花岂不寂寞,你明明喜欢我。”
叶千琅不领这份半假不假之情,抽手起身,行至榻边,也不看一眼榻上那些斑斑点点的暧昧痕迹,只客客气气伸手一引道:“寇兄,请。”
自然又是一夜衾枕交欢,鱼水温存,及至天明时分两人才力尽倒下,面对面地侧卧于榻上,叶千琅仍高搁着一条腿于寇边城肩上,寇边城也不拔出业已垂软的阳物,仍任它埋于那湿腻穴里,如锁舌契合锁眼,软时蛰伏,硬了便摩他一摩,动他一动,恋恋难舍这等蚀骨的快活。
这般四目交望、身心交融,倒似重现了嬿婉水洞中的几日光景。
此后夜夜如是,酸得桃夭号啕哭了几回,更惹出了单小虎一肚子的不痛快,明里只敢腹诽,暗里可没少痛骂,只道自家师父被一朵半蔫的茶花迷了眼,还不是皇帝呢,就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实则他哪知那两人便是最缱绻难舍时分,仍是诸多猜忌,互有试探。
寇边城恰如巧厨熟悉五味宜忌、神农深谙金石百草,心知这锦衣卫指挥使自是一柄难得的利器,其狠辣果敢倘能利用,莫说那些鼎炉比之不上,就是单小虎也逊之千里。
叶千琅虽只图疗伤求生,床榻缠绵之际倒也不忘其杀器本性,偶露锋芒,一番出机杼、密针脚之计,便助寇边城彻底肃清了穆赫的残余势力。
可惜静水之下其流也深,舒坦日子过不上几天,到底被麻烦找上了门。
罗千户还是寻来了。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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