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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葵儿虽嫁给了太子,能不能‘母仪天下’还是未定之数呢!
我看,有人远比她更能攀上高枝儿——”
“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还不去了?!”
这间闺房的真正主人从门外进了来。
一绺青丝垂落右脸,半遮半掩。
一块荷色的胎记若隐若现,形同蹁跹待飞的蝴蝶,风情万种,自不必言。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够美,而一个“美”
字也从来不足以形容她。
她叫花半坼,与我是旧交。
我们初识在芣苡楼的后院,她坐于墙隅,而我趴在墙头——至于为什么不是国子监却是芣苡楼的墙头,那完全可以说明这前朝太子打小就是个吃喝嫖赌俱拿手的坏胚子。
当时她还是个烧柴洗衣的小丫头,只因右脸有个硕大的胎记,说话见人每每以帕子掩脸,性子孤矜得很。
花半坼袅袅走来,落座抚琴。
一曲《长似少年时》,声韵空灵,音色飘渺。
竟摒去了我所有何去何从间的彷徨疑惑,如同束缚尽除,无拘无束,徜徉于浩瀚长空。
朱霭含露天,白玉无玷郎;田樵弃农忙,浣汲暗梳妆。
处处相留人空巷,声声问自天上来?
一说森陌里,一笑鸣珂上。
寻花花未老,挑琴琴应好。
长似少年时,天涯此一朝。
千枷千怅千说难,一斛一醉一逍遥。
他日不相见,我心自伯劳。
“弹得好。”
季米对弹琴鼓瑟的风雅一窍不通,也安安静静凝神听罢——算不得奇,便是木头疙瘩石柱子,闻此天籁,也得道飞仙了。
只见他微微点头赞许,“森陌、鸣珂,《说难》、《逍遥》,三分工整七分妙。”
“原是少不更事时的一次携手同游,有感于见闻,一人一句对着玩的。
不料她们听后十分喜欢,便谱作了曲子。”
半坼笑了笑,看着我道,“我的琴技还是他教的,季少侠不曾听过?”
“倒从未听你提过。”
季米面露诧异,转过脸来看我。
“我不过略通皮毛,你早已青出於蓝了。
但说抚琴,这世上能与你花半坼共美的,也许唯有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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