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兰玉正跪坐在门边,闻言轻轻推开纸门。
几个师兄弟告了别,从门口鱼贯而出,最后松岛优子走出去,轻声道:“有劳。”
少年合拢纸门,柔顺的发梢下看不清他的眼神。
“嗤,他真是小姓啊。
掌门把事情交给他真的没问题吗?”
一个师弟回头看了眼透出烛光的纸门,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调笑。
松岛优子还来不及开口阻止,又有人随口说:“不是很好吗?柔顺沉默的小妻子一样,也不必特意去关注吧。
再说看管犯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掌门大人不像是那种会被美色迷惑心智的人哦。”
“我知道啊,随便说说而已。
不过那位小姓很有美色吗?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太没存在感了吧。
之前我也没觉得,后来无意发现的……”
议论声渐渐远去,和室的烛光下,掌门把玩着玉质镇纸,突然道:“兰玉啊。”
“是。”
“缩骨术练得怎么样了?”
“恕我愚钝,还未完全掌握。
不过骨头已经松动了,再过几天就能悟出诀窍了吧。”
掌门盯着温润碧绿的镇纸,突然笑道:“你愚钝吗?我一点也不觉得哟。
出生半年便会开口叫人,两岁大小就说话流利,七八岁无师自通的学会说汉语、写汉字,这要是放到古时,你能算是远近闻名的神童了。”
“……兰玉不敢。”
“我们私下相处,别做得这么礼数周全了。”
掌门突然伸手把少年的下巴一挑,凝神看了半晌,微微笑道:“兰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看你的眼睛,就像看到一个历尽沧桑的中年人……”
颜兰玉悚然一惊,条件反射抓住掌门的手。
掌门却瞬间翻掌在他手背上摸了一下,笑眯眯道:“哟,发火了。
开个玩笑而已嘛!”
没过几天掌门出门,本来循例要带颜兰玉,但是少年在那个雪夜受了寒,不好出门见风,掌门只得算了。
“要茶没茶要水没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趟门出得还真是不方便呐。”
临走的时候掌门唉声叹气,一脸不满意的神情:“小兰玉,早点好起来哟……别拖到我回来还不好,那我就太可怜了。”
少年连忙从榻上支起身体,被掌门轻轻按下去了。
“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这段时间秘宗门的事情就交给相田来处理,他平时做了哪些事,回来以后你记得说给我听。”
相田是掌门的嫡亲师弟,平时就担负着内务的责任,把权力暂时交给他也说得过去。
颜兰玉低下头“是”
了一声。
掌门走后的第二天,颜兰玉独自去了刑堂牢房。
于靖忠和他那个手下的伤口都在恶化,但是好歹有饭吃,有水喝,精神比前两天也不坏到哪里去。
因为掌门走了,又没人能逾矩管颜兰玉的事,所以他行动比掌门在的时候自由很多,还带了点酒过来给他们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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