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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青就愤愤不平地去打酒。
厨下在做饭,房间里就生蓝田玉和小山二人。
蓝田玉道:“小三八,我看你这个小厮真是该打断他腿!
不懂规矩的奴才!”
小山道:“小仆不懂事,弟代为向兄道歉,大人不计小人过。”
蓝田玉又骂了几句泄愤不提。
两人闲坐又随便聊起诗文来,这蓝田玉本是个不上进了,最喜在内帏厮混,只是天资也还过得去,加上书香门第每日里耳濡目染倒也做得些文章,和京中纨绔子弟往来唱和,某一日吃过夜宵后突发奇想成立了一个“京中八大才子”
的组织,无证上岗,竟就这么叫开了,也没人来收税。
而蓝田玉本人对此头衔的态度对外表现得却十分浮云狗血,“什么‘八大才子’、‘四大名捕’的,不过是闹着玩的,惭愧!
朋友在一起凑趣虽好,然,我更喜欢在院子里陪姐姐妹妹们吟诗作画,男儿都是土做的,女儿才是水做的。”
——他说。
这蓝田玉不爱读书,偏生度低自己的才情颇自负,在读书人面前还爱卖弄自己的才子学问,因而专捡些拗口诗词来显摆。
蓝田玉小的时候就听家里人跟他说这个在京城长大的堂弟乃是当年很受器重的小才子,读书在学堂是一等一的好,还曾经入选过粟特文大赛全国什么的,不过倒没听说得过什么名次,想必也不过尔尔。
等到真的见到小山这个人,觉得长得不如自己,还是个瞎的,这些年来认得几个字也是勉强,心里早就把自己置于小山之上而可怜起这个“穷亲戚”
来。
蓝田玉道:“我看古往今来没有几个人写的文章是好的,都不通,不通至极!
诗文倒还罢了,至少合辙押韵读起来不那么晦气。”
蓝小山道:“想必兄台的诗一定是不错的。”
蓝田玉把那檀香山一拍在手里,摇头叹气道:“兄弟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对仕途经济是不敢兴趣的,恨不能身为女儿身,终日里和姐姐妹妹们一处玩耍,我的诗多半也是为她们做的,可惜迫于世俗的眼光,我不能直抒胸臆,惜哉!”
蓝小山恭谨道:“愿闻兄之大作。”
蓝田玉道:“我见你倒是个知情知意的,我今日恰巧带了本我们朋友几个自费出版的《浪蕊浮萍——京师八大才子诗词集》,捡上几首吟出来给你听也无妨,哪里不妥请直言无妨。”
小山忙道:“不敢不敢,洗耳恭听。”
蓝田玉便吟诵起来:
第一首:
无题——记某月某日与某君与某君郊游
红酥手,黄藤酒,
两个黄鹂鸣翠柳。
长亭外,古道边,
一行白鹭上青天。
小山有点愣住了,然后笑着点头道:“好诗。”
蓝田玉道:“如何好法?”
小山有点难住,想了想,随即道:“意趣盎然,红酥手黄藤酒句好比红袖添香,乃是风雅至极的事情;两个黄鹂鸣翠柳更是有声有色,弟虽不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然,如历历在目;长亭外古道边交代了地点,而一行白鹭上青天更是将视野拉向天际,颇有点‘拈花一笑万山横’的意境了。”
一番话直夸到蓝田玉眉开眼笑,略有得色,嘴里谦虚了几句,又吟了一首:
《卸甲归田》
少小离家老大回,
安能辨我是雄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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