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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目灼灼,面上像是覆着一层薄薄的寒霜,又带着上位者的威严,竟让苏建都不敢上前。
苏建怔在原地,眉目之间笼罩着几分憔悴,疲态尽显,好像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沉鱼道:“将军与夫人情真意切,令人动容。
将军与其在这里白白浪费力气,倒不如想想到底是谁害死了夫人。”
苏建眼眸中冷霜尽褪,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了无生意的眼睛,他缓缓跪下去,重重一叩,道:“求卫将军替我夫人报仇!”
卫铮道:“苏将军,并非我不愿帮你,只是如今无人知道是谁害了尊夫人,就算我将长安周围的贼寇都抓尽,也未必能找到那贼人。”
苏建颓然道:“不必那样麻烦。”
他抬起头来,道:“害死我夫人的人,在宫中。”
卫铮冷嗤一声,道:“怎么可能?苏将军休要胡言了。”
他说着,便作势要离开。
苏建一把上前攥住他的腿,道:“卫铮,那人便是当年逼迫我出卖卫伉之人啊!
你想想,若非他威逼,我又怎么可能出卖卫伉将军啊!”
“你不是要替卫伉报仇吗?不是要为卫家讨回公道吗?怎么,你怕了吗!”
卫铮不为所动,只静静的望着他,眼眸沉得像是千年的深潭一般,让人看不到边际。
“那人是谁?”
卫铮开口。
“永宁殿,王娘娘。”
*
明月高悬,沉鱼和卫铮坐在房顶上,手边各放着一坛酒。
这酒极烈,每饮一口,沉鱼都辣的咧嘴,卫铮倒是颇适应这样的烈酒,他神色如常,只是脸颊微微有些泛红。
“我早猜到是她。”
沉鱼抿了一口酒,眼睛瞬间便被辣得笼上了一层雾气,道:“皇后娘娘曾对我说过,谁得利最多,谁便是害她的人。
如今,总算能确定了。
说是王美人,想来傅言之也脱不了干系,他们两个沆瀣一气,不过是为了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位罢了。”
卫铮道:“是啊。”
他唇角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眼底却藏着让人看不懂是情绪,似是快意,又似是厌恶,更似是疲惫至极,道:“不过是权势,竟能让心地柔软的人变得心狠手辣,让忠心耿耿的人变得虚伪可怖,这东西,当真有这么要紧?”
他看向沉鱼,苦涩道:“沉鱼,将你拉进这深潭,实在非我所愿……”
沉鱼道:“并非是你将我拖入其中,而是我本来就在其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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